盟军最后的理智,盟军的兵锋不该为了莫须有的私仇而停顿或转弯。
“我没逐过他?!”
“上次和今次不一样……”
“是啊不一样。上次他还没在西宁投蒙。”
“主公……”
“给主公时间吧。”宋恒在帐外守候久矣,看陈旭出来对他摇头,理解地说。
由于林阡大动肝火,红袄寨本就理亏的一干人等,越避越远,越躲越深,为了不至于人人喊打而被迫藏进了金蛾山的旮旯里。
掩耳盗铃。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找到吗?
不过,杨鞍之所以选这里,不只是因为它偏僻,更加因为金蛾山素有“小泰山”之称。
这点心思,别说林阡了,路人都能看穿。
再单纯的人,都能看穿。
比如现在这个走两步都气喘,却非得在妻子的搀扶下拼尽力气去寻“鞍哥”的白衣剑侠。
朝露在石上潺潺流淌,金蛾山大部分地段都幽深美丽,就跟他往常的剑法一样。
适逢天蒙蒙亮,登高可望,太阳从万山中喷薄而出,壮丽宏伟,令他不免想起,泰安就是这样,早年的红袄寨就是这样……
总算找到了鞍哥,可那又怎样,发如雪覆,面容憔悴,英雄迟暮……历史重演,老寨主谈孟亭也曾在他面前捶胸顿足说,悔,恨,就因为我一念之差,把红袄寨害得如今这般动荡!
只不过谈孟亭所犯下的错,远远不及这位鞍哥多。一失足成千古恨,鞍哥重用李全给红袄寨带来的杀伤,首当其冲是害死吴越,推远林阡,以及,累他杨宋贤再也无法用剑!
“宋贤,如今,怕也只有你一人,会称呼我为鞍哥了……”杨鞍乍见他来,又惊又喜,老泪纵横。
“宋贤哥哥!”杨妙真目中含泪,隐忍而又期盼,“是师父他,派您来的?”
他们杨家兄妹,曾有过一门三将刀剑枪的辉煌。然而玉面小白龙的神话终是被杨鞍亲手打破。
“他还不知我来西夏,我是先帮他探路……”可怜杨宋贤不仅再也不能用剑,还说两句话就咳嗽不止,像极了临终前的江星衍,是的,他在莒县几乎遭路成当场杀死,只不过被林阡强行吊着命,又加上本身武功高强,才能又残喘一段时日。
“宋贤曾担心过,他的病情反复,会否令二当家和胜南相互迁怒?没想到后来这担心不仅发生,还愈演愈烈……一听闻兄弟反目,他立刻就动身了。谁也没有告诉。”只有蓝玉泽一人随行,神态中尽是惆怅。
“是啊,胜南怎可能同意他动身?”杨鞍骤然清楚,宋贤是不顾性命万里跋涉要来劝和!
“问题是,鞍哥需不需要劝和?”宋贤知道,林阡不可能再转圜,那这次就只能杨鞍主动低头,由他杨宋贤来伸手。
“宋贤,你,你是个好孩子,可我在他心里,已是恶贯满盈,按罪当诛……”杨鞍面露难色。
“可以解释清楚的!宋贤哥哥,帮帮我们!我们立刻退回山东,再不涉足这里……”妙真眼中俱是希望的光。
“胜南和鞍哥,都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两个,我们谁都不愿背叛,自也不愿见到为敌。”杨宋贤说起这个红袄寨大部分兄弟都有的原则。
“宋贤,鞍哥需要劝和!你帮鞍哥去说情?鞍哥求他,给条生路!”杨鞍终于有了点信念,却连求脱罪的脸都没有,只敢求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