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了几个台阶就停住了。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来,依然是训斥和命令的口吻:“解释吧。”
我没说话。
他依然没走,而是原地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地问:“不是嚷嚷着说要解释?”
要是我没怀孕,现在我肯定会告诉他,我没打算解释,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就是不爱他,鬼才会爱他这种变态!我也不爱小甜甜,那个自私自利的小孩,他们两个没一个是值得人去爱的!
可我不敢这么说,我不怕他打我,但我真怕他又把我踢去。
所以我什么都没说,不敢呈口舌之利,就站在原地发呆。现在倒希望他赶快走了。
但繁音从来都不会让我如愿,他不走,而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不见我回答,居然朝我走过来了。
我怕他又拉扯我,再把我扔去,扶着栏杆连连后退,直到他停了来。
“我不想听的时候你一直啰嗦,现在我想听了,你又是这幅态度。”他皱起了眉头,还是来兴师问罪:“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说话。
他自说自话当然无趣,又哑然许久才问:“都是骗他的?”
我还是没说话。
他再度露出了失去耐心的样子:“苏灵雨!”
我还是没吭声,他便朝我走了过来,我躲闪不及,手臂又被他扯住。
我心里很慌,且听到他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
“你到底要搞什么?”他的手越攥越紧,我的胳膊明天肯定要青了:“再不说话我真的把你扔去!”
“你扔吧。”如果他扔了,我死了也就死了,没死也就死心跟他离婚了,不用再生一个孩子继续受苦,想想似乎也不坏。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算不算冲动,但这十几分钟里,我忽然觉得特别累。我知道他就是在欺负我,以前他欺负我的借口是不爱我,现在他又有新的借口来欺负。
总之就是不能让我好过。
他咬了咬嘴唇,样子很不忿:“我让你说的是这个?”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那几句话了,因为你自己也知道你有多坏。”我说:“所以我那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绝对没有掺水。我要解释只是怕你生气,因为你生气就打我。”
他没说话。
我抬起头问:“这样可以了吗?还是一定要把我踢去?前几天还跟我说你上次心里害怕,我真是脑子有病才相信那种话。你想踢就踢,反正你也不是没踢过。”
他没吭声,许久,终于松了手。
我正想转身走,他又搂了过来,说:“好了。”
我没说话。
他又抚了抚我的背,语气温柔多了:“别怕,我不是故意要吓你。”
呵。
我觉得他好虚伪,忍不住推开了他。
他也没说什么,就像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似的,抓住了我的手,站在原地望着我。
我问:“你还有话要说吗?”
他是何等聪明样人,当然看得出我并不希望他有话,于是摇了摇头,说:“走吧,去睡觉。”
我没说话,被他拉着上了楼,梳洗了,躺时已经快四点。
我没有像往常那样钻进他怀里,而是背对着他,望着墙壁附近的小夜灯,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场面。
我好难过,也好茫然。
繁音也没抱我,好像躺得还离我挺远。
我在睡意朦胧时听到他叫了我一声,虽然我没应,但他很快就开始说话:“真的没爱过我?”
我当然没回答,他也没有再问。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繁音照旧已经在外面遛狗。破狗不停地把球叼来给他,让他扔,已经能听懂一些指令。
繁音有一搭没一搭地扔着,没事的时候,狗就卧在他身旁,把脑袋搁在他腿上。
我经过他时,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用眼睛瞟瞟我,脸上略微有些笑意:“早啊,懒猪。”
“早。”
显然是因为我板着脸,让他开始尴尬。他收起了笑容,看了看我,问:“散步?”
“嗯。”
“我陪你?”
“不用了,谢谢。”
但他已经站了起来,把球扔得老远,走过来搂住了我的肩膀,低声问:“还在生气?”
我的表情已经透露了我的心,所以我不想否认它。
“昨天是我不对。”他捏了捏我的肩膀,说:“别生气了,当心孩子将来抑郁。”
“我想去流产。”
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