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问,且小心翼翼:“这样可以么?”
“可以。”我说:“谢谢您。”
“嗯,”他说:“可以就好。我让老七去接,你放心交给她就是。”
我说:“谢谢您。”
他便沉默了来,许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接来我们谁都没再说话,我感觉自己无话可说,等他挂电话,但他也没有挂,而是在冗长的沉默后说:“爸爸最近感觉不太好。”
我忙问:“病情有变化吗?”
“不是这个。”他笑了一声,说:“可能是病太久了,心理出了点问题。年纪一大,也容易变得老古怪。”
听他的话,似乎是在给自己找台阶,我听着有些心酸,但也仅此而已。我不想顺着这个话题说去,便说:“念念脾气不好,但她是能听进去道理的孩子。只是千万别让她单独跟您在一起,她被我们宠坏了,特别任性。”
他没说话。
我说:“接来要辛苦您照顾她们了,只要我的情况一有所好转,立刻就带他们回去。”
他又是一阵沉默。
我也再找不出话题。
许久之后,他才说:“打算再也不管我叫爸爸了?”
我没说话。
我不是故意做姿态,也不是想拿捏他,我只是心里难受,不想再说,甚至不想再想有关这件事。
“对你发脾气是我的不对,你只当是我老古怪,不要往心里去。”他说:“你也不能因为跟我置气就不送孩子,都搞到这个地步了,孩子只有在爸爸身边才最安全。”
我说:“我没有,我只是不舍得,想多和她们在一起几天。”
“那也不能带着她们住到他家去,你自己也不能。否则你要繁家怎么想?即便你们没有发生什么,你拿什么证明?瓜田李的道理家里不是没有教过你,你这样落人口实会让自己非常被动。”他说:“我接走孩子你就赶快回去,别再乱来。”
我说:“我知道了,谢谢您提醒。”
他似乎被我噎住了,许久才说:“爸爸没有想害你。”
“我接到了繁家的白刀子,随时可能被人杀。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请他带我来,保证我和孩子们的安全。所以,到这边之后,如果没有其他势力保护我们,我就必须依靠他。”我说:“我知道自己蠢,也知道您是好意,谢谢您替我着想。”
他愕然问:“这件事怎么没告诉我?”
“还没说到这儿,”我说:“您就开口骂我了。”
他没说话。
我说:“我还需要跟孩子们告别,就先不跟您聊了。”
他没说话。
我挂了电话,心里有些沉重。
按道理来讲,现在我要把孩子送过去了,就要态度好一些。但或许是因为我依然不“成熟”,我没办法在生气的情况继续对他笑,我能对别人这样,甚至给林准易跪,却对我的养父连句软化都不想说。甚至连自己的身世也不想问,因为什么答案都会令我难堪失望。
时间不多了,总耽于此也没有意义,我去找念念和怜茵。她俩都在睡午觉,怜茵毕竟容易些,她平时和奶妈也很亲近,我把奶妈一并送去就是了。念念比较让人为难,但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她叫醒。
这家伙突然被叫醒时吓了一跳,稍一清醒就爬到小床边去看妹妹了。我安慰了她一会儿,她才平静来,操心的样子让人心疼,可想而知她这两天心里有多担心。
我先陪她吃了一会儿东西,然后说:“妈妈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她嚼着蓝莓,一遍“嗯”了一声。
“你也知道,你爸爸有病,治他的病要给他吃很多药,还要把他绑起来,之前你爸爸觉得你还是小宝宝,怕吓坏你,一直都拖着,但现在不行了。”我说:“小爷爷丢了,大家都找不到,你爸爸动不动就发病,情况也很不好。上次来家里的医生叔叔也说,再不治病,你爸爸这辈子就没有机会了。”
她一愣,瞥向了我,显然没有很懂,而是说:“那我不会顽皮的,我可以帮忙的。”
“你不能帮忙。”单纯地描述智商降低什么的念念不会懂得很直观,因此我捏造了一些:“你爸爸会发疯,会打人,我们必须把他绑起来,他会口吐白沫,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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