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我说:“孟老板有话直说,不要绕弯子。”
“弯子?”他又发出那种让人异常不爽的刺耳笑声:“从你进门到现在,我什么时候绕过哪怕半个弯子?倒是繁太太您,太矫情了,也太慈悲了,我提了个公平公正的交换条件,却枉做了一次小人。”
我说:“孟老板真是牙尖嘴利,我自愧不如。”
他笑,看着我说:“是你太小心翼翼,连问都不敢问。”
“我确实不敢问。”我说:“因为担心唐突了您,但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再藏着掖着就真的太蠢了。”
他俊眉挑起,没有说话。
“我的确觉得蓉蓉长得眼熟,但我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
我还以为他会绕来绕去,没想到他回答得非常利索:“那是因为她长得像你。”
我愣了愣:“你不是从来都没见过我?”
“我的确从来都没见过你。”
我先是有些被绕晕了,继而又似乎明白了:“她整了容?”
“整得不多,毕竟她底子好。”他说。
“照着谁整的?”我问:“盛萌萌?”
他扬了扬眉。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你又把话题拐到盛萌萌身上了。”
“我从开头的目的就是如此。”
我说:“我跟她是亲戚长得像也是很正常的。”而且我不觉得我们有多像,她那么漂亮,谁敢跟长得像?
他又故弄玄虚,只笑不说话。
我有些烦了,明白他虽然嘴上说自己坦荡,其实却一直在撩逗我的好奇心。我也的确中招了,如果不知道,今天恐怕是不能睡好了。于是我说:“孟老板,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和盛萌萌其实是亲姐妹?”
他笑了起来:“聪明。”
“那就是你没道理了。”我说:“我爸爸姓苏。”
“但你是养女。”
他知道这个也不奇怪,我养父一生未婚,洁身自好,没有亲生儿女的事也并不是秘密。
我说:“问题是,你这么说要有证据。我和盛家从来没有来往。”
“有来往才奇怪,盛家虽说是小门小户,但也不至连一个女儿也养不起。”
“那……”我承认,我内心有些动摇了。
上次繁老头对我说时,其实已经相当于把我妈妈的身份说了。我从内心里,也似乎比较认同这个。
我的忧愁必然已经写在了脸上,因此姓孟的往我这边倾了倾,说:“看来你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个,我以为,繁先生早就把这个告诉了你。”我正要说话,他又伸出手来,压了压说:“先等我说完。当年盛萌萌出生时有白血病,为了给她治病,她父亲就想出了再生一个孩子给她换骨髓的的主意。但那时他和太太离婚了,所以……就找了一位代孕。”
这个版本好像和繁老头是冲突的,但我没说话。我愿意听一听。
“然而在你出生之后,配型结果发现你完全不合适。盛华延一怒之下险些把刚刚出生的你掐死,但苏先生比他有人味得多,把你接到了身边,也没有告诉你的身世。”他说:“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出生的医院可以作证,当天守在病房门口的随扈也可以作证。盛萌萌的配型最终是通过费家牵线办成的,你也可以去问费家。”
我说:“故事挺好听的。”
他丝毫不生气:“你不信?”
“我当然不信。”我说:“你所说的故事太奇怪了,我从来没有听到过。”
“秘密当然不能让你听到。”他笑着说:“如果让你听到,你就会记恨他们。同样是女儿,如此厚此薄彼,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所以你为了要盛萌萌就特意查了这个?”
“倒不是。”他说:“早在七年多以前,繁先生就委托我查过了。”
“哪个繁先生?”
“还有哪个?”他笑道:“当然是你丈夫。”
我说:“这么说这件事他很清楚?”
他点头。
我还是没法相信。盛萌萌的爸爸就是我爸爸?我妈妈是个代孕?我还差点被我爸爸掐死?我没法相信这种话。
我说:“孟老板,你说的故事很精彩,但你至少要有证据。”
“证据还不容易?”他说:“你自己去问繁先生,如果还不信,就问苏先生。”
我陷入无语。
他微微地笑了起来,说:“既然你是今天才知道这些事,那我容你回去考虑几天。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也在这几天找找知情人,争取把房间里发生过的事尽量向你呈现。你则好好去求证一下这件事,考虑一下,是自己的丈夫重要,还是那种无耻的家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