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掉她的骄傲就容易多了,我说:“上一次跟我老公见面是什么时候?”
“你不是知道么?”她反问了一句,见我的手摸着枪,知道它随时都可能走火,又补充:“是你的宴会时。”
“你为什么进得去宴会?”
“我有请柬。”她说:“是你发给我的。”
不可能,我绝没有发过。宾客名单是周助理管的,我倒是相信他是被我养父所信任的,因为他跟他父亲都担负着比苏益名更重要的职位。周助理既然对繁音不全信,那应该不会轻易听他的。我也觉得,哪怕繁音是小甜甜,也实在不必邀请蒲萄来,那样只能让我怀疑。
我的沉默令她有些着急,她说:“你不信么?这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请柬在我家里。上面的落款,还有你的签名。”
请柬都是我的签名,因为周助理拿来叫我签来着。当时的请柬有的是空的,因为还没准备完。
这个小动作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令我有些不舒服,我承认,我太反感别人在我背后动手脚了,哪怕不是恶意。因为实在是太多人在我背后动手脚了,且都是出于恶意。
我提出了下一个问题:“你们俩当时在聊什么?”
“我吃醋,他安抚我。”
“你吃醋?”我扬起眉:“你们上一次做.爱时什么时候?”
她神态有些别扭。
我烦躁起来,将手枪指到了她的手臂上,就要扣动扳机。
她反应极快,立刻说:“等等!我只是组织语言!”
我说:“别浪费我的时间,我耐心不够。”
“我只是一整天都没喝水了。”她舔了舔嘴唇,说:“所以回答慢了些。”
“哦。”她再啰嗦我又想开枪了。
“我猜到你想问什么了,我实话告诉你,我跟他一直都没有完全断掉,因为他一直都说他会娶我。”她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他是我想要的男人,我也是合适他的女人。”
她一边说话,一边盯着我手里的手枪,确切地说,是盯着我反复放在扳机圈外,又套入扳机圈里的手指。
最终是见我把手指放到了扳机圈外,才放心地说:“你不适合他,我从前就告诉过你。”
我说:“你知道他的情况么?”
“我知道,我还见过他的医生,看了他的病例,他对我说了很多事,很多你绝对不知道的事。”她看着我,认真地说:“他说,他之所以没有跟你离婚,首先是因为,你爸爸很早就告诉他,你会继承到财产,他计划从那时开始对你好一些,等你一死,就顺利地继承你的财产。”
“真是天真。”我冷笑:“我有孩子,怎么会给他?”
“让一岁以内的孩子死一点都不难,那个大的,让她精神分裂也不难。”蒲萄这次是彻底明白我只要真话这个要求了,还真就非常诚实地告诉了我。这就从侧面证明她真的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她知道此时此刻,说真话真的是她最好的选择,而且她的语气也非常聪明,她完全没有半分激怒我的意思,就像个汇报情况的女手下,“大孩子一旦精神分裂,就没什么用处了,你就算把财产给她,他也是她的监护人,而且是一辈子的监护人。”
我说:“但他自己也是个精神病。”
“但你舍得公开吗?”她看着我的眼睛,尖锐地说:“他知道你爱他。你既然知道我们那天聊了‘有问题’的对话,心里就一定猜到了不少内容。可就算你现在握着枪,这么厉害,随时可以杀了我。你都没有选择除掉情敌,而是用这个来换一个真相。你今天的行为,就证明他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的。”
我点头,说:“也就是说,他一直想娶你,一直都想跟我离婚,但他要我的钱?”
“对。”
我不由笑了:“但我看你也不寂寞。他这几天都没离开家里,你干嘛穿成这样被抓来?”
她不说话了。
我想我明白了,说:“看来你也为他付出了不少。虽然嘴上把他全卖了,实则也卖了自己在为他,蛮伟大的。”
“你搞错了。”她说:“我没有为他卖我自己,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当初我们来到中欧时,就曾跟他谈判,其实不仅欧洲,连非洲和中东的部分地区他也抽成。我每年要交给他至少销售额的一半,这笔钱实在太多了。而且这只是货,他还不允许带毒,更压缩了我们的利润空间。”
我没说话。
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他们当时谈话的内容了,但这不影响我听完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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