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事情说了一下,韩夫人便说:“看来她回去繁盛那边了。这孩子可真是……林准易还在繁盛身边呢。”
当晚,我便从德国回了家,先去见了我爸爸。
我在路上思考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不去问我爸爸。现在他之前的异常举动都合理了,而且他铁定暗地里和繁音达成了什么交易。
可我竟并不生气,我甚至想象得到如果我问他,他将能给我怎样的回答。而不管那回答是怎样的,我和繁音都已经不会再有下文了。如此,我又何必再去跟我爸爸闹?
要断就要干脆,不必慢慢缕清是非对错,一刀斩断就是了。
第二天,孟简聪来找我,我们之前约好一起听音乐会。本来是我很期待的演出,但由于这两天的奔波,加之失眠多梦,以至于等我睁开眼时,发现音乐会已经结束了。
现在正是全年最热的时候,每天都如同蒸笼一般,而音乐会大厅中冷气十足,反而把我冻得有些打哆嗦。因此在我的要求下,我们没有立即上车,而是沿着小路边慢慢走着。
孟简聪问:“我听说念念离家出走了?”
“已经找到了。”我说。
“那就好。”他没有深问,想必是因为我态度冷淡。
但我愿意告诉他:“念念要回去跟他们一起住。”
孟简聪一愣:“他的病好了?”
“怎么可能?”我嗤笑道:“不过她相信会好的。”
孟简聪动了动嘴,却没有说话。
我承认,我的话有攻击的味道。因为我觉得可笑,十多年了,我终于离开了他,终于获得了解脱,可她要我回去。两个孩子里,我对她更好,和她相处更多,可在我和繁音之间,她是丝毫不顾及我的。
沉默了一会儿,我继续说:“我爸爸说你不介意没有孩子,是这样吗?”
“嗯。”他笑着说:“我家没人指望我传宗接代。”
我说:“孩子也不是不能生,只是我有别的请求。”
“你说。”
我说:“从茵茵出生到现在,我始终没有尽到照顾她的责任,所以,接下来如果再婚,我一定要带着她。”
“那是当然。”他说:“我从没把两个孩子抛除在外过。”
“她出生当天就差点被繁音摔死,后来他也做过伤害她的事。茵茵一直很怕他,她现在还小,我也不想她明白自己有这样的爸爸。”我站住脚步,看向他问:“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我也不期待你待她多么好,但我希望她可以换个名字,你可以和我一起骗她,告诉她你是她的父亲。”
孟简聪似乎没料到我居然这么提,说:“他是故意那样对孩子?”
“不是,是因为他犯病。”我说:“但即便有病,他也几次三番置她于死地,我不想让茵茵因为他有病而勉强自己去原谅他,不知道就是最好。反正繁家早已经接受茵茵是苏家人了。”
他没说话。
我进一步解释:“她还会姓苏,更不会染指孟家的任何财产。我可以给你生个孩子,只要你能答应这一件事。”
他这才开口:“这当然可以。”
我这才放了心:“谢谢。”
他笑了起来,说:“下次要说这种事情时,拜托别这么严肃,吓得我连话都不敢说。”
我说:“这本来就是很严肃的事。”
“这才不是严重的事,何况,没有女人这样谈严重的事。”他一本正经。
我好奇道:“那女人们都怎么谈?”
“先约出来,喝一杯,进房间,然后慢慢去谈。”他微微扬起眉,“昨天有朋友给我带了一瓶酒,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
我一愣,他又说:“但我不会煮饭,喝酒应该配花生米。” 》≠》≠》≠》≠,
我说:“我会。”见他只笑,终于了然:“我家有门禁。”
他看着我笑:“我的住处没有。”
我不是那种保守的女人,当初刚跟繁音在一起时,是他坚持不依,我才被他拖延到结婚后。其实我觉得确定关系之后,发生关系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也明白,以我跟孟简聪之间的关系,现在去他家“喝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只是我还是禁不住犹豫,就在这当口,他又说:“算了,我开玩笑的。”
我当然知他不是开玩笑,也明知道他已经给了我台阶,却还是说:“没关系,不过我酒品可不好,发酒疯时你可不要害怕。”
他又笑,然后按了按我的头,脸靠过来,嘴唇轻轻地触到了我的嘴唇边。我忘记了要闭眼,看着他先是闭上了眼睛,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僵硬,又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这一刻我突然感觉有点熟悉,虽然明白那是错觉,却还是忍不住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