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最近我爸爸和我的关系有所缓和,他也对我不错,但他从未像此刻跟珊珊聊天时如此开心,他跟她比他跟我更像真正的父女。
于是我没再进去打扰,到公司把事情处理了一番,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时,茵茵已经睡了,嘴巴里含着安抚奶嘴,搂着一只我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得到的布娃娃。念念正在被英文课文,我进去看她,找她聊几句她也爱答不理,我自觉悻悻,便出来回了房间。
虽然这一整天我都觉得好累,躺到床上却完全不困。吃了片安定才终于睡着,却又被电话吵醒。
我迷迷糊糊地接起来,那边是孟简聪的声音:“灵雨?”
我“嗯”了一声,他立刻问:“你在休息吗?”
“嗯。”我彻底清醒过来,说:“我在睡觉。”
大约是因为我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很故意的烦躁,他立即抱歉地说:“对不起,是我没注意时间。”他问:“你在家吗?”
我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此时是十一点,平时这个时间我都是清醒的。
“对。”我含混着问:“你有事么?”
“明天再说吧。”他说:“你先休息,晚安。”
我没说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话中,一直过了很久,才变成挂断。
大概是我矫情吧,在屏幕变暗的那一刻,我分明觉得心有点疼。大概是因为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过得特别众叛亲离。
这之后我便失眠了,直到凌晨两点时,终于不想再待在家里,换了身衣服打算出去。
我没带司机,自己开车出去,刚走到第一个转弯,突然看到角落里隐匿的车,我的车灯照到了它身上,照亮了车里的人。
我停下车,他也下了车,还真是孟简聪。
我再次看表,确认我没搞错。
我也下了车,此时他正好走到我面前,我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神态特别疲惫,但冲我笑了一下,样子很欣慰:“想来看看你。”
“我不是说我睡了吗?”我问:“难道你打电话时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没答,只说:“你昨天晚上到哪去了?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联络我?”
我说:“你这是刚从哪里回来?”
他说:“去看了我爷爷。”
我点了点头,问:“他身体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他说:“没有醒。”
我丢了一整夜,生死未卜,回来之后并未联络他,他却跑去看他爷爷,期间也不曾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是有猫腻知道我并没有生命危险,那就是没那么喜欢我。
我点头说:“这么晚了,我女儿已经睡了,就不邀请你进去了。”
“没关系。”他看着我问:“你现在要去哪?”
“找间酒吧喝杯酒。”我说:“不想在家喝,怕万一被孩子看到感觉不好。”
有时念念会半夜起来,而每当看到我喝酒,她就会露出非常嫌弃的表情。她对我越来越苛刻了,不过我早已对跟她缓和关系不抱希望,只要她不再胡闹就好。
但孟简聪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说:“孩子看到你晚上不在家里感觉会更不好。”
我点头,看着他问:“你以为我要去见谁?”
他一愣,说:“抱歉,本来应该帮忙一起找你,在这里等你的消息。但我妈妈突然告诉我,我爷爷被下了病危通知。所以……我一直在医院等着,脑子很乱,把什么事都忘了。”
我问:“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他说:“你脸色不太好,还是别喝了。”
我没理他,拉开车门上了车,正要关门,他的手按住了车门,有些吃力地坐了进来。
司机发动了汽车,稍久,孟简聪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扭头看向他,他朝我笑了一下,把我的手拉到了他的腿上,握紧了说:“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说:“我没有在生气。”
他便没说话,但依然握着我的手。
我知道,他明白我到底在为什么而不悦,就像我看得出他说是去看爷爷是在骗我一样。但他不说,我也不说,这也是一种默契。
酒吧是个会员制的小酒吧,就在我家附近,这个时间里人很少,且都是些比较熟络的邻居。
我常来,跟大家打了招呼,和孟简聪一起到角落里去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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