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悲曲

比脆弱，无比绝望，无比无助。

    她的声音，嘶哑无比、疲惫无力，仿佛失去了最心爱东西的小孩。

    她的整个世界，仿佛坍塌了。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含糊而难过，伴随着轻轻的呜咽，“你跟我说过的那些话，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我很难过，没有说话。

    我更希望苏雅打我、骂我，而不是说这些更让我心疼的话。

    我知道她默默付出了许多，我知道她很喜欢我，我知道她看起来无忧无虑、实际上心里藏了很多事，我最害怕的，便是伤害到她。

    正是因为她逆来顺受，才更让人心疼，才让我心里的罪恶感与愧疚感更深。

    她不会像叶婷那样情绪化，不会像叶婷那样爱吃醋，更多的时候，她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

    这样美好而善良的女孩，多少人求之不来，可我，却一次次伤害着她。

    我犯了很大的错，只是，我并没有能力弥补。

    对苏雅的情感，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如果在那之前没有遇到叶婷，也许我会很爱很爱苏雅，也许，会和她幸福的走下一生。

    可这些仅仅是如果。

    人生，太多无奈。

    人终究是渺小的，很多无奈的事情无力改变。

    已经伤害了苏雅，我不能再伤害叶婷。

    “其实你心里只有叶婷对吗？”

    我没有说话，可苏雅带着哭腔的声音，再一次进入了我的耳朵，她那悲痛而又难过的神情，再一次映入我的瞳孔中。

    心里，仿佛下起了一层冰霜，咔咔的渐渐结成冰块。

    胸腔里弥漫着苦涩与难过，仿佛一层雾气，挥之不去，驱之不散。

    我的嘴角很酸涩，哭成泪人的苏雅，真的太让人心疼。

    “我一直都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苏雅难过的咬着嘴唇，泪水从眼角更加汹涌的流落，“我一直都知道，在你心里的那个女孩，只有叶婷一个人而已……我努力不让自己多想，努力告诉自己，他跟你表白过，他一定是喜欢着你的，他跟你说过的话，一定是真的，即使他没有追求你，即使他和你相处的时候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的心里也一定有你的分量的……我知道你暂时忘不掉叶婷，我知道你说出来的一些话只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可我不介意，我知道忘掉一段感情不容易，我不希望自己是叶婷的替代品，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真的忘记叶婷，你能像别的男孩子一样，付出自己的真心，付出自己的行动来追求我，我不要求你拿着玫瑰、打扮的光鲜亮丽跟我表白，我不要求你的家境多么好，我不要求你的交际圈多么的广泛，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真的喜欢我，能够让我看到你的真心，不管别人眼中的你究竟是怎么样，我都不会介意……我想要的仅仅只是这些，可是这一切，为什么这么难……”

    一边说着，她的声音更加嘶哑，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又一滴，湿润了整张脸庞。

    我难过的不知道说什么。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难受。

    心脏仿佛被划开了一条口子，血淋淋的伤口，冒着滚烫的热气，暴露在空气之中。

    很心疼苏雅，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样的资格，让苏雅这样好的女孩喜欢上自己。

    “对不起……”我轻轻的开口。

    除了这句，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知道吗，”苏雅声音难过的说，“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叶婷……我多么希望有一天我在你心里的分量能够超过叶婷，我多么希望你最喜欢的女孩是我，可我知道，这一切不能强求，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叶婷在你心里的痕迹一定会渐渐消散，我和你在一个班，最起码还有一丝希望。我努力学习、努力进步，只为了能够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希望时间能够改变一切，哪怕现在不能，等上了大学，一定能够改变什么，也许那个时候，我会成为你最喜欢的那个女孩。可是这些，终究只是想想而已……”

    苏雅的语气，带着巨大的伤感与落寞。

    通过我的表情和反应，也许她已经知道，我和她不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难过。

    心里很难受，觉得很对不起她，觉得自己很禽兽。

    可是，如果彻底死心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时间会改变一切，心里的伤口也会渐渐被遗忘吧。

    “对不起……”我咬了咬牙，艰难的开口，“我和叶婷，复合了。”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只觉得手臂发软。

    通过我之前的神态与反应，在苏雅的心里，这件事应该已经很明确。可是，当我说出这句话之时，她的瞳孔，还是很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全无。

    嘴唇，咬的发白。

    身体，仿佛被猎人捕捉到的猎物，颤抖不停。

    如同听到了最后的死刑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