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曌刚一睁开眼,就瞧见夏侯舒站在他的跟前,狗腿子似地朝着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这让他莫名想到了盛城皇宫中,皇帝身边的太监大总管,每次对着他都笑得特别的恭敬,一副挥散不去的奴才相。
可夏侯舒这小东西,又岂是那狗奴才可比的?
这个梦……他可真不喜欢。
眉头轻轻一皱,南曌又闭上了眼睛。
可刚闭眼,耳边,那熟悉的声音,便带着他极为陌生的关切语气问道:“皇叔,您怎么了?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便告诉皇侄,皇侄给您瞧瞧,给您探探,给您揉揉……”
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南曌闭嘴不语,这么虚假的梦,他可不屑于回应。
若有一天,那小东西能开窍,对他如此恭敬,他南曌的名字,倒过来写又如何?
不过,站在软榻前的夏侯舒,瞧着眼前的南曌半天没有回应,是真的有几分担心的。
南曌的身体情况比无忧描述的甚至还糟糕几分,这几日,夏侯舒几乎天天为其施针,再令楼云用药汁为其擦身灌药,这才将他受损的筋脉修复了几分。不过,虽然有所好转,可南曌这一昏睡,也已有整整五日。
“皇叔,您究竟是哪里不舒服?虽然皇侄懂医理,可有部分症状把脉却是把不出来的,您若是哪里不适,一定要尽快告诉皇侄啊!”夏侯舒的关切可没有一点作假。
她便是这样的人,从前觉得南曌同自己处处不对盘,处处找自己麻烦,那她便要还以颜色,可前几日突然顿悟,他其实是对自己极好的,最多有些‘刀子嘴’罢了,这态度便能彻彻底底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既然决定对南曌好,那她便会真的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瞧着南曌还是没有反应,夏侯舒这才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脉门。
脉象虽虚,但还算平稳,比起前几日已经不知好了多少。
按理说,南曌此刻的情况,最多还有些身体虚弱罢了,不应该出现其他方面的难受吧?
可正待开口询问,南曌便豁然睁眼,清冷的眸子里,寒光闪烁,那薄唇轻启,冷冷道:“妖孽,你休得碰本王。”若非他全身无力,他必定一掌将他给拍了。
这梦中的妖孽,别以为他长得和那小东西一样,他便不识得了!
一旁得无忧一听这话,立刻心头一跳!
乖乖!他好不容易让师傅对南曌的看法改观,可这南曌怎得如此不上道,一睁眼便道自家师傅是妖孽?
赶忙上前打圆场:“南曌小子,你瞧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妖孽?这位可实实在在的是老夫的师傅,你的皇侄!”瞧着南曌还在皱眉,一副深思的模样,无忧手指一伸,用力在他脑门上一弹。
等他吃痛,讶异地抬头看他,他这才继续道:“你这小子,师傅不眠不休地伺候了你整整五日,施针、上药,这些可都是亲力亲为,可你倒好,醒来不表谢意也就罢了,竟还怀疑师傅对你的一片真心!你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