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兼顾公司的事,又要治疗,这谁受得了。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柳公子的表演了......
怏怏不乐之下,她真恨不得立刻嚎叫一声:老板,你别治了,柳公子挺好的啊!
菘蓝一听这话,心中原本是要拒绝的,可向医生正拧眉冷冷的盯着自己,只好轻轻叹了一口气,以沉默表示同意。
向医生将药箱合上,“张助理,就麻烦你了?”
诶?这就要走吗?
颜氏闻言怔了一下,不知所措。
张亮一张脸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是沉重至极,眉心和额头好似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抿唇不言,眼神向菘蓝请示。菘蓝亦是点点头,张亮才低低沉沉道:“好。”
“颜氏,你先回公司,成都那款新手游,你多上点心,切不可出幺蛾子。”
菘蓝声音低低的有些飘,虚乏之感,话也无意多说。顿了顿,又道:“哦,对了,川谷代言的事,你也多跟跟。”
颜氏楞了一下,干巴巴道:“好,老板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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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开车把菘蓝和向医生送去医院。三人走的是医院后门,避开众人眼光,来到了向医生的办公室。向医生给菘蓝打了一剂镇定剂,让他先休息片刻,缓缓精神。待菘蓝睡去之后,向医生又跟张亮交代了一些事情,张亮又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他们都深知菘蓝目前病情的严重性,如今这个情况不过是病情的冰山一角。白衣苍狗,如若第二人格的菘蓝出现次数再继续增加,影响第一人格的日常工作是小事,取代第一人格才是目前最担心的。要避免这种情况,就必须接受治疗。接受治疗,就必须面对病源。
多重人格往往由情感创伤引发———特别以童年期的精神创伤为多见。第二人格一旦形成,它就会强烈抵御企图消灭第一人格的一切努力。
不管是有格式塔疗法、精神分析法,等等治疗方法,都离不开家人、朋友、同事等人长期而耐心的配合。而治疗时尤应避免激惹病源。这也是菘蓝一直害怕做治疗的原因。
向医生所说的最终治疗,则是最有效的治疗:就是通过宣泄的方式,把第二人格“诱导回来”,让第二人格对原先无法接受的愤怒、不满、冲动等承担责任,并用更为建设性的办法处理它们。
由于诱导第二人格的过程也是发泄第一人格的过程,因此置于两者之间的隔墙便会自动解体,两者的交流得以实现,最终两人涣然冰释。
而两者需要交流,就意味着菘蓝要面对自己曾经受到过的创伤。这对他而言,也许是二次伤害。
向医生的责任是帮助患者将第二人格返回到它们最初的目标上来,以便转移第二人格与第一人格的对立立场,两种人格可以和平共处,甚至是合并为一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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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向医生一行人,六神无主的颜氏才算是反应过来。
这病,对菘蓝而言,怕是痛苦万分吧?瞧张亮那神色慌张的脸色,可知事情的严重性。
她虽不喜欢张亮对自己的那副态度,那口气,咄咄逼人。可看在他是真心对柳公子好的份上,颜氏也就不再那么生气。
多重人格,到底是什么多么厉害的病,一般的常人是不会有感知,也不会刻意去了解。颜氏也一样,不过她从菘蓝那病恹恹的模样可看出他十分痛苦。
她黯然神伤的站在菘府门口,正要走时,又回眸望了望这栋广夏细旃的别墅,想起孤身只影的菘蓝,再细想他所选的装潢,清冷淡雅,毫无生机......
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不明白。
这样的装潢,和他原本应该软裘快马的生活相反,怕也是跟他这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此一想,颜氏更是悒悒不乐。
到底是多么孤单的一个人,才会将自己锁在如此鹤唳猿声的环境中。
颜氏虽说不是锦衣玉食长大之人,可也是在爱意满满的家庭中安常履顺地成长,这一刻,竟觉得柳公子莫名的可怜了起来。心里突然涌起丝丝心疼,感到十分郁闷,长长吁了口气,才上了出租车。
落叶知秋,蝉不知雪,深秋的风拐过山头,来到这衡门深巷,闭户关门的别墅区。它们肆无忌惮的吹着朱楼绮户的菘府院内的竹子,发出沙沙的声音,一些快要凋零的棣棠花也失去了黄灿灿的颜色,它们毫无生机的垂着头,等待着山寒水冷的初冬到来,整个院内是显得既空旷又冰清水冷。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啊。
在之后,就是一个月没见到菘蓝了。
公司像过去一样,大小事务皆由张姐管理。
而诚心实意,胆肝相照的张亮呢?一边要看着菘蓝,另一边则要在许嘉嘉面前打转转,生怕他找上门来。这期间,他不知道撒了多少慌。用履霜坚冰来描述,最为不过了。
颜氏也听了吩咐,将成都那款游戏盯的紧紧的,竞对公司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都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