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爬起来。
被隋辕提及自己最丢脸的事情,曾宪却没半点感觉,反倒笑嘻嘻地说:“怎么可能?我这一身好拳脚,从来没荒废的时日!”
“啧,好拳脚,你多少斤两我还不知道?”隋辕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曾宪,末了,不情不愿地说,“也就比我好一些吧?”
听见隋辕这样贬低自己,先前还不生气的曾宪差点跳起来,不服输地说:“你不是问我钱哪来的么?告诉你,我前几天把济南杨家的嫡长孙给打了一顿,让他一两个月起不了身!”说到这里,他哼了一声,忿忿道,“区区填房的娘家人,还真将自己当成了王妃娘娘的正经亲戚不成?”
隋辕一听,也气了:“我说你傻不傻啊,杨家和李家的事情,自然有他们料理,你又隔了一层,跑去出什么头?”
被全京城公认的呆霸王说傻,曾宪愣了一下,才梗着脖子,一脸不痛快地说:“我就是看不得他们那副骄傲的模样!见着我就别过脸,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难不成他们就很高尚?嘿,王妃娘娘生母百日未过,填房就匆匆进了门,七个月后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真当世人都是聋子、瞎子、傻子?”
高盈与曾宪并不相熟,但她心底好,见曾宪说得越来越不像样,便道:“曾公子,杨老夫人还在呢!”所以,杨家人不仅是填房杨氏的娘家人,也是鲁王妃亲祖母的娘家人。前者可以随意欺辱,后者出了事,对鲁王妃的名声也不好。
被高盈这么一提醒,回过味来的曾宪嘟哝了几声,不见方才的兴头,略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告辞。
等他走后,秦琬才问:“隋三郎,你与这位曾郎君很熟么?”
“也,也不算熟啦!”隋辕嘿嘿一笑,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喝过几次酒,经常在赌坊见面。额,不,我这段时间不去赌坊了,阿娘不让!”
不是很熟,还这么热络,言笑之间就和至交好友一样?
秦琬暗暗记下这件事,决意再观察几分,便道:“对了,鲁王妃娘家是什么情况啊?什么杨家,李家,我都听糊涂了,还有,曾宪说的……”秦琬上前几步,特意靠近隋辕,做出十分好奇的样子,“是真的么?”
高盈一听,登时急了,刚想劝隋辕别说,隋辕已经念叨开了:“你是不知道,鲁王妃的父亲,啧啧——”
“啊?”有你这样说话说半句的么?
秦放刚想转移话题,被秦琬的眼神一扫,不知怎么就矮了半截。高盈急得不得了,架不住秦琬好奇的目光,只好装聋作哑。
隋辕咳了一声,卖足了关子,才道:“也不知当年出了什么事,简单地说就是,宋鸣想娶表妹,他老子不让,大概是觉得杨家日渐没落,有自家娘子这么一层关系就够了,没必要将儿媳妇的位置也拿出去做人情,便给宋鸣定了当时济南郡守的嫡长女,也是同样出身名门的平原李氏家主嫡长孙女。结果呢,李氏嫁进来不到两年就死了,听大夫说是什么郁结于心加产后失调,宋鸣却在百日热孝内迎了表妹进门。至于孩子嘛,生是七个多月后生的,也很健康。至于别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你瞧我也生下来的时候也不怎么康健,如今还不是生龙活虎?”
秦琬挑眉,淡淡道:“我瞧曾宪很是笃定,这都十几年了,日久见人心,若杨氏真是好的,岂会有这么一套说辞?”
隋辕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阴私,本想瞒着,见秦琬如此敏锐,干脆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听说鲁王妃小得时候,很是三灾八难过一段时间,大夫都说是体弱,一碗碗药灌下去,就是好不了。宋老大人直接指着杨老妇人和杨氏的鼻子说,若是鲁王妃出了什么事,他就先休了杨老妇人,再命人休了杨氏,鲁王妃才渐渐好了起来。”
济南的宋家和杨家,当时的济南郡守,在祖母和继母手底下讨生活,非得祖父发这样的话才能保住性命的鲁王妃,如今杨家和李家针锋相对,连姻亲都卷了进去的事实……有趣,当真有趣!
秦琬微微一笑,望着隋辕,问:“鲁王对王妃当真极好,不知他有无庶出子女?”说罢,她立刻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你瞧我这记性,前些日子去当利公主府,我并未瞧见鲁王府的庶女,自然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