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奴隶!”
这个答案早在右贤王意料之中。
若不是胸怀大志,这样的身家在哪都能过得舒舒服服,为什么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与他们贸易?
中原不缺铁器也不缺工匠,更不缺骁勇善战之士,唯独战马,哪怕陇右、燕云、川蜀皆产马匹,战马仍旧供不应求。且不提那些纨绔子弟,单说大夏的武将们,为了一匹好马一掷千金,因赠马之恩出生入死,也是极为寻常的。
得了战马,又有会饲养它们的马倌,只要三千,哦,不,一千匹,加以训练,配上重铠,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思摩想得更深些,若是旁的势力想要造反,单养骑兵是没用的。毕竟大夏国泰民安,兵力强盛,别说千人轻骑,百人重骑,哪怕是万人铁骑,也只能让朝廷伤一伤元气,能否动摇大夏根本都未可知。只有一种人才会想着拿几百一千骑兵孤注一掷,胜则君临天下,败则尸骨无存。
大夏皇帝防着西突厥,他的儿子为了争抢那张椅子,不遗余力地拆他的台,他知道么?
想到这里,思摩轻轻笑了起来。
处在权力巅峰的人呐,大半不都是这样的么?自己没当上皇帝的时候,管什么国家,管什么民族,更不会讲大义放在心上。为了壮大自己,不惜资助外敌,对内更不消说,也不知许了多少好处出去。等到他们自己当了皇帝,却开始看不惯这些事情,便要动手处置触犯了自己切身利益的人。至于怎么罚,那就因人而异了,自己的儿子犯了事,罚得总比别人轻些。若不是仗着这层关系,对方敢这样和他们谈条件?
他很清楚右贤王瞻前顾后的性子,果然,巨大的惊喜过后,想明白整件事的右贤王便开始顾虑起来。
柔然虽是突厥与大夏联手破之,真要细究起来,突厥只是带领诸多从属部落作乱,动荡了柔然的后方,让大举入侵中原的柔然腹背受敌方一败涂地罢了。若非草原辽阔,汉人水土不服,大夏怎会让突厥占了便宜?即便如此,他们也嫁了个大义公主来,蓄意挑拨离间,导致突厥还未一统草原十载就生生分裂成了东西两部。右贤王打小就见识到了大夏的强盛,对汉家文化又一向是仰慕的,明知对方背后的主子很可能是哪位皇子,哪敢轻易涉及大夏储位之争?
再说了,他只是个臣子,并不是可汗。虽说身后的部落在突厥中也是排名前三的大部落,却也不是非他做族长不可。真要出了什么事,思摩逃不过,他这个“外人”就更逃不脱了。
明白右贤王有些为难,却又死要面子,思摩瞧也不瞧灰衣人一眼,便道:“这么大的事,我们也不好做主,还得回去合计合计。”
灰衣人听了,也不恼怒,只道:“两位大可仔细想想,鄙人再过几日与二位联系。”
“几天?不成?我们也是有身份的人,不是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思摩傲然道,“六天后吧!再过三日便是朝见,我们总要见过大夏皇帝,才好下决定。”
听他这样说,灰衣人暗道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转念一想,大夏也多有世家勋贵子弟跑去做侍卫捞资历的,突厥照葫芦画瓢也不稀奇。听说突厥本就是由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部落联合起来的,所谓的可汗也只是各部落共同推选的首领,大概与中原前朝世家鼎盛时期一样?世家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放到突厥怕是也差不多,否则外姓人怎么能做王爷呢?此人怕是在家里发号施令惯了,也不想想他到了那儿,又算老几。
存了这等想法,灰衣人便对思摩有些不以为然,面上却依旧恭敬:“行,六天后,鄙人恭候二位。”
右贤王颇有些患得患失的意味,见灰衣人答应得这样爽快,又有些懊恼,待他们回来之后,才忍不住说:“若是他们找了别人……”
“应该不会吧?”思摩浑不在意地说,“又不是真做买卖,这家不行还有下家,哪怕真做成了,东西怎么运也是一桩麻烦事。还是先看看大夏皇帝吧,那些传闻都做不得准,若大夏皇帝一心与咱们交好,没必要冒这等风险不是?”
这段话算是说到右贤王心坎上去了,突厥再怎么缺钱缺粮,也不会断了他们这些贵族的,他们还是照样享乐。仕途固然重要,性命却更加要紧,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