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起身招呼了墙角的东芝和一边的宁儿去准备澡盆和热水。
因着东芝总要给绣姨清洗擦身,小厨房时常温着大锅的热水,没多大功夫,就将澡盆热水准备妥当。
三人合力将昏迷的绣姨从缸中抱了出来,轻柔缓慢的让她躺在盆中,妙芷一边用力支撑着绣姨的身子,一边和两个小丫头轻轻脱去她湿答答的外衣。
“啊!”宁儿吓得惊呼出声,只一刹那,妙芷便再一次红了眼眶,她的绣姨,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盆里只有半截身子的女人昏迷着,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青白没有血色,从脖颈以下的肌肤被水浸泡到溃烂肿胀,残缺的四肢根本不是想像中光秃秃的肉肢,而是腐烂到皮肉外翻的青白,森白的骨节在翻飞的烂肉中清晰可见,黄褐色的粘稠脓液时不时从伤口中渗出,浓重的腥臭味不住散发出来。
妙芷全身颤抖,眸中的水雾将视线层层包裹,她真的没想到,没想到绣姨的身子会是这样一番惨不忍睹的模样。她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哪怕是在电影中看过很多血腥场面,还是不能像现在这样让她的心颤抖到快要跳出来一般。
宁儿已经哭的不能自己,妙芷将喉间呼之欲出的哭声强行咽了回去,失了血色的透白指间越发轻柔的将盆里的热水撩到绣姨身上。洗到冒着脓水的伤处时更是似对待瓷娃娃般小心翼翼。
即便是这样,还是弄疼了昏迷中的绣姨,她微皱眉头,终于嘤咛一声,遂是醒了过来。
“唔......”,疼痛的感觉一波接一波传遍全身,她忍不住呓语出声。
“绣姨,你别怕,是我,我是芷儿。绣姨乖,一会上了药就不疼了,咱们洗完就去床上躺着,好吗?”
“嗯嗯,呜呜,绣姨乖,一会小姐给你上了药,你就不疼了。”宁儿胡乱的抹了把脸,止不住呜咽安慰道。
“是,是芷儿啊,呵呵,你这个傻孩子,绣姨不疼。”她虽这样说着,可是不住颤抖的身子还是泄漏了她无边无际的疼痛。
妙芷用额头抵着绣姨,哽咽道:“芷儿明白,芷儿都明白,绣姨,我的好绣姨,你莫要再说话了。”她强装镇定,肩头却在不住哆嗦。
几人稍稍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一切妥当之后,妙芷轻手轻脚将大夫留下的麻醉散敷在伤口处,这才把干净的衣衫慢慢给绣姨套上,扶着她躺下。
“芷儿,呵呵,绣姨不疼了,绣姨现在好多了。”妙芷将棉被摊开,紧紧裹住绣姨短小的身躯,自己也俯身上前,不住用脸颊蹭着绣姨的面庞。
“绣姨,你睡一会吧。”妙芷泪眼婆娑,泪珠不断在红肿的眼眶中打转。想到绣姨就要离她而去,双手更是忍不住紧紧攥着身下的棉被。
“傻孩子,绣姨不累。”绣姨虚弱的说道,语气绵长而沧桑。
她心中明白,今天或许就是最后的期限了,阎王爷就要派黑白无常来接她了,所以她不能睡,她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好多事情没有交代。这么一睡,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