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绣姨的颈窝里“嗯”道。
“绣姨老了,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个儿。等着你娘来接你,很快了。”妙芷本想接话,绣姨又是沉闷的开口,将她喉间的话噎了回去。
“芷儿乖,不说话,听绣姨把话说完。”绣姨粗粗喘了口气,连着说这么多话让本就有气无力的她更是频频喘着。
“前几****娘走的时候来过我这儿,还留了个香囊给你,我让东芝帮着收起来了。她还让我告诉你,要格外小心凌水蓉,香囊里有她给你写的信,‘荣傲楼’她也给你安排了帮手,你可以去找他们。”
绣姨絮絮叨叨的说着,依偎在她身边的妙芷却听的一头雾水,索性也不接话了,那封信或许会告诉她一切吧。
屋外的连阴雨似乎停了,只听得见屋檐上残留着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下的不规则的声音。
宁儿红着眼眶,轻手轻脚端着一碗姜汤进来,搁在了床边的小桌上,未言语就转身出去了。依着她咋咋呼呼的性子,这般安静的进来一趟,必定是早先湘嫣嘱咐过的。
“绣姨,说了这么多话,喝些姜汤润润喉吧,喝完了您再接着说。”妙芷起身套上绣鞋,将碗端过,边吹气边用小勺匀匀搅拌着。
“好,绣姨喝。”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浓浓的温馨之意弥漫在小小的房间内,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妙芷每次生病,绣姨就会又哄又骗的喂她喝那苦苦的汤药,也是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都在绣姨轻轻的呢喃声中沉沉进入梦乡。
一碗姜汤在绣姨不住的劝导下两人各喝了一半,冰凉的身体暖意回归,绣姨似乎真的说不动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迟缓也越来越轻,直到最后淹没在沉寂的空气中。
妙芷怔怔的躺在绣姨身边一动也不敢动,她心中惊恐不安,她不知道此时的绣姨是睡着了还是她,已经、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绣姨?绣姨你睡着了么?”妙芷小心翼翼地问出声,语气轻柔得如同一根柔软的羽毛,哈一口气都会飘好远。
回应她的是一室的死寂,她几乎听得见自己快如鼓擂的心跳声,却听不见熟睡之人均匀的喘息声。
细长青白的手指慢慢探到绣姨的鼻息,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没有任何气息的波动,绣姨,走了?
妙芷又躺了回去,她蜷缩着,脑袋依偎在绣姨尚存余温的颈间,像绣姨刚刚安顿她那样低低呢喃出声:“绣姨,芷儿会乖乖听话的,绣姨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下辈子还要做芷儿最亲的人,不要忘记哦,咱们说好了。”
说着说着,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无边的哀伤,抽噎出声,滂沱的泪水淹没了眼眸。
一直在门边的宁儿挣脱开桎梏着她的双手,推门而入,大声嚎啕出声。
东芝端着刚刚熬好的小米粥从小厨房出来,当那凄惨的哭声掠过耳际,她手中的粥碗“啪”地应声落地,泪水已是不由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天依旧灰蒙蒙的,就像一张压抑难过的大网,将小院中的人儿牢牢网在其中,悉悉索索的雨又从天而降,就像那离人的眼泪,似乎没有干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