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握拳高高举过头顶,然后重重锤落在祭品祭品脚趾上,发出闷闷的骨裂声,祭品痛地浑身绷直,模糊的吼声传遍营地。
拳头再举起,抖落碎脚趾,从下向上,脚踝,膝盖,胯骨,肋骨,臂骨,一一锤落,却避开内脏,让祭品极可能地活着。霜骨默念着他不了解的邪恶语言,一寸一寸砸断祭品全身骨头。祭品双眼口鼻耳朵都流出血来,无声地惨叫,颤动越来越微弱。
巨人首领神情越来越凝重,他的献祭没有收到回应,难道一个活生生的巨人还不够吗?
当祭品的胸骨碎裂,他已经发不出惨嚎,喉咙仰天喷出一口血,落在胸膛上,迅速结出霜花。
霜骨大喜过望,最后一拳砸碎头颅,用头骨当碗,舀起那一点点血冰,对着房梁徽记匍匐身体,一饮而尽。
寒霜如同一把凌厉的冰刀劈开咽喉,把巨人首领的灵魂带入一片无尽苍茫的雪原。四处白茫茫,冰渣和雪花如同小刀,落在脸上。
霜骨此时没有一点戾气,神情茫然,在雪地中艰难跋涉,向着远方朦胧的山峰。寒冷沁入骨髓,霜骨双眼模糊,越过一个雪坡,恍惚中看到几个身影。
雪原中,一个女性的山丘巨人搂着她的孩子,被几个浑身冰蓝色的霜巨人鞭打。霜骨愣住了,这是他的过去,他的童年和他的母亲。
世界屋脊的冰雪天地中,霜巨人统治着一切,相比起来,山丘巨人是既矮小又无法抵御寒冷的侏儒,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作为奴隶,为霜巨人干活、取乐,以及祭祀。
雪原上,幼年的霜骨凶悍地拿起一截树干,冲向比他高三倍的霜巨人。然后被一脚踢飞,奴隶主们拿着鞭子,扬手挥舞,把飞霜染成血花。但是霜骨不痛,他的母亲,痴傻却单纯的母亲,把他搂在怀里,搂得那么紧,没让一鞭子抽到他,而霜骨死死捏着树干。
巨人首领看着这一幕,身体微微发颤,他不明白他的神为什么让他看到这些,但是他不想看后面的事情。
没多久,霜巨人部落和白龙群发生了冲突,霜骨清晰记得,霜巨人是吼唱邪恶的字音,然后用一个山丘巨人完成了献祭。仪式的最后,霜巨人念出那个名字,比冰更冷,比死更寒的名字。恐怖的力量让白龙群仓皇而逃。
听到那名字的一刻,霜骨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不是作为奴隶,而是侍奉者,获得力量的侍奉者。没人知道他比其他山丘巨人聪明很多,记下了全部的祈祷咒语和流程,但他没有祭品。
冬狼和冰熊不能吸引那个名字主人的注意,智慧生物对痛苦的理解更深刻。他需要一个可以哀嚎的,可以捕获的,明白痛苦的生物。一个奴隶还有什么吗?有的。
除了他自己——还有他母亲。
巨人首领浑身剧烈颤抖着,看到幼年的自己把母亲带到祭台,然后用那截树干敲碎了母亲的关节。一寸一寸,一寸一寸,碾碎每根骨头,他狂热的眼神,避开母亲的血泪。
树干变得越来越硬,一颗一颗头骨从杖身浮现,幼年霜骨欣喜如狂,成年霜骨心如寒冰,他们用交叠时空的二重音,喊出那个名字。
“碎骨者……霜巨人之神……科斯彻奇!”
朦胧风雪中,一个通天贯地的身影出现,山峰如同他脚边的土丘。身影手持遮蔽日月的巨锤,轰然落下,将幼年霜骨和他母亲的身影砸入大地。
巨人首领匍匐在地,他明白了为什么会看到这段可怕的回忆。这是碎骨者的愤怒,由于他弄丢了骨杖,他的下场将会如同他母亲,灵魂永远留在冰雪荒原中,无穷尽地承受粉身碎骨的痛苦。
“我会找回祭器的,向你发誓,我的主宰!三十个日出之后,我将用骨杖砸碎绿龙的每一根骨头,把他献给你!”霜骨嘶声竭力喊着。
那个恐怖的身影越来越近,遮蔽一切……
巨人首领在木房里悚然惊醒,大口喘息,整个木屋都被霜花覆盖。
霜骨知道自己暂时活下来了,冰冷邪恶的力量依然在体内涌动,但是需要骨杖才能释放。他必须完成承诺,否则下场比他母亲还凄惨。
怎么找到那条龙呢?自己手下都是白痴。
他看了看手腕,有一串打着绳结的绳子。霜骨不识字,需要记事就打个结。其中一颗特别大的,让他想起来。明天即将有一波人类造访他,并带来礼物。
或许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那群自称暴政之主班恩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