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琪尔说完那一句,随后就不再言语。她和跟她说话的不明人士,从僻静角落返回冒险者小队当中,他们正在商议着行进方向,鬼婆之眼似乎被塞入更深的行囊里,渐渐听不清声音了。
传递影像的水面荡起波澜,艾西亚发现这不是影像有了变化,而是绿龙杀意扰动空气,她习惯性往后退,?斯坦德路发脾气的时候是看见什么砸什么的。
但预想中装水的陶瓮被握拳的爪子砸爆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斯坦德路的眼神陷入更深邃的沉思。
“森德,怎么不说话?”
斯坦德路表情凝重,似乎被什么困扰,“刚才这两句话,你觉得说明了什么?”
“很显然,法琪尔就是跟蛇面嘉丽丝合作的一方,而且此时蛇面就在她身旁,全程旁听了我们用水晶球的对话。”
“可我总觉得,她的两句话很奇怪,怎么说呢……语气不对,太恭敬了。”
“啊?”艾西亚疑惑,“这也算疑点吗?”
“算,你回忆一下她和我见面的时候,什么时候这么恭敬过。”
半龙思索,“确实没有……”少女主祭即使在当俘虏的时候,也是一脸“要么弄死我,要么尊重我”的桀骜表情。
“另外还有一个疑点,法琪尔虽然是牧师,但也算施法者的一种,你认为鬼婆之眼启动,会不会被她察觉。”
“只能说,有可能。”
“如果,和她交谈的是蛇面,蛇面会不会发现鬼婆之眼启动。”
艾西亚一愣,“有九成可能性。这件魔法道具我只是简单做了隐蔽处理,肯定瞒不过施法等级远高于我的大法师。在大法师的秘法视力和精神感应中,启动魔法道具的动静,就像一颗石头扔进水里那样明显。”
“那这时候就有一个悖论,如果蛇面察觉了我们的窃听,她怎么会允许法琪尔的身份暴露?”
艾西亚咬了咬下唇,“也许法琪尔和蛇面都没察觉窃听,也许刚才的对话内容是蛇面用幻音术模拟的……也不对,这没理由……”这么牵强的理由,她自己都不信。
“所以说,表面看来法琪尔和蛇面沆瀣一气,但是仔细思索,却显得很不合理,但我又想不出原因。”绿龙困惑地摊手。
“你又一次把我绕晕了,我还是继续增强巢穴守卫吧,勾心斗角的你自己去享受。你要怎么办?”
斯坦德路起身,嘿嘿笑着说:“当然是宁杀错,不放过。无论怎么样,法琪尔肯定有问题,我又不是她父母,无须考虑这么多。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应该都在前往‘埋葬地’的路上。最后一次心灵扫视是什么时候?”
“三小时前,之后糖糖就睡过去了。”
“弄醒她。”
艾西亚腹诽了两句童工一类的话,晃醒糖糖,再次扫视迷宫。
“毒气已经降落到第8层,剩下的存活人数……嗯……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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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把最后一朵小叶野菊拿出来,小心地折叠茎秆,团成一团,放进一块布里,将布折叠。
接着从小腿上抽出一支弩箭,当做擀面杖一样,来回碾压布团,将所有的汁水完全榨出,浸透布团。
然后他把布团展开,取出小叶野菊的残渣含在嘴里咀嚼,虽然又苦又涩,但一点也不能浪费。然后把布做面巾蒙在口鼻上。这是最简单的使用方式,面巾中的野菊汁液会中和空气中的毒气,然而持续时间有限,一块面巾大概能使用半小时左右,随后汁液就会变蓝,必须要换下一块。
奎恩知道自己已经在同一个位置逗留太久,必须离开了,否则会成为其他人狩猎的目标。他后腰上的一处浅浅血槽,就是相识两年的同伴留下的。一天之前,大家还在相互扶助着脱离困境,但当犹如魔鬼一样索命的蓝色毒雾逐步剥夺生存空间,而他们的解毒药剂消耗一空后,两人因为轻微中毒开始胃痉挛、呕吐。
那个时候,同伴眼睛里不光有蓝色的血丝,也有古怪的目光,看向奎恩身上的小叶野菊。奎恩看在眼里,他知道有些事迟早会发生,所以当同伴掏出刀子,自己反手一箭射穿同伴膝盖。然后头也不会地逃走了,他不忍心下杀手,但也不想留下来面对同伴绝望的哀嚎。
他意识到,从那时开始,迷宫中每个人,都是敌人。
奎恩埋伏在一处岔路口,身前不远是一条向下的岔道。迷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迷宫的主人,满怀恶意地在每个岔道放上一朵小叶野菊。想要生存,就必须探索更多道路,并且不断向下,因为上面的都被人拿完了。附近几百尺内有三条路来着,但是往下的这条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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