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武士昆图犹如沥血而归的战神,浑身披挂邪恶敌人的残渣,既有属于人类的紫红血液,也有蛇人的绿色细鳞。靴子每次起落,血液残渣和汗水就从铠甲的缝隙里掉落,积蓄成一个小小的池塘。一步一印,从黑暗中绵延至此。
长剑斜指地面,剑刃发出蒙蒙的白光,某种浓烈的能量蒸腾翻涌,让人心悸。
碎金短发贴在额头和脸颊,与半干的血痂凝成一片一片,垂挂在昆图紧紧抿住的嘴唇边上。他方正的脸庞上,每一根肌腱绷得紧紧地,和教堂中的大理石雕像一样肃穆。昆图的棕色眼眸并没有射出什么奇异的光线,目光却锐利地像是烈阳,凡是与他直视者都心虚地挪开视线。
走到溶洞之中,依旧恪守礼仪,垂下剑刃,并足挺胸,对艾拉斯图和苏伦牧师行礼,腰杆弯曲的角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愿正义与你随行,艾拉斯图阁下,愿正义与你随行,尤拉修士,能见到十分荣幸。”
艾拉斯图直视圣武士点头,反而是苏伦牧师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来,默默移开目光。
昆图环视周围,以凿子一样的眼神扫过蛇面嘉丽丝,绿龙斯坦德路,落在法琪尔高举的班恩神徽上。
“高傲的邪恶,贪婪的邪恶,邪恶中的邪恶,汇聚一堂,犹如深沟中的污泥,相互搅动。”
昆图朗声质问道,“艾拉斯图阁下,情况是否如那个狡诈残酷的巨龙所说,他刚才喊的都是实话吗?因为雷伊斯的区区胁迫,米拉巴就要屈服与暴政邪神的淫威。”
“很遗憾,目前局势似乎只能如此。”
圣武士暴喝:“米拉巴的战士们就这么怕死吗!”
艾拉斯图毫无胆怯,依旧平静地说:“情势演变至此,是我能力不足,对此我很遗憾,但我并不觉得愧疚。如果战死可以捍卫米拉巴的尊严与正义,我会毫不犹豫冲锋,哪怕手上只有一个铁片,一根细针。但现在战死了,米拉巴的损失会大十倍,未来更多的米拉巴人将会死去。抱歉,米拉巴的利益与安危,高于我个人的道德准则。”
昆图再质问苏伦牧师,“尤拉修士,您的善名与慈悲,在北地广为传颂,您也要坐视这场邪恶的交易吗?”
尤拉羞愧地低下头,“我……没什么可解释的。拯救生命是我奉行的教义,我想不到其他办法把这些人都安全带走。我会向女神忏悔,请求惩罚。”
昆图的脖颈一片通红,太阳穴青筋凸起,环视周围,“就没有一位敢和邪恶斗争到底的人吗!你们的公理心呢!你们的正义感呢!直视我啊!”
白金骑士与幸存的冒险者无言以对,纷纷转过头。
斯坦德路悠悠说:“真是可悲,你以为他们是因为愧疚不敢看你吗,不,他们在掩饰对你的厌恶,圣武士,你站在善良的对立面了。”
昆图长剑向上斜指,“闭嘴!你这满嘴堕落之语的毒蛇!别想再动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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