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仪式恢宏盛大,组构王国的国民们举着装满机油的酒壶和各种配件的金属篮夹道相送,斯坦德路连续拍翻了五个想给他关节点油的组构工匠。
“动物园”里组构动物们被牵了出来,吼叫着增加气氛,蛛兵上下乱爬,泼洒金属亮片。
声势喧天,感人肺腑。然而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一个孤独的精分机械生物扮演出来的,就让人浑身不自在。越是热闹,越是诡异。
斯坦德路并没有从原路下降,根据组构机枢所说,通往石怪大厅的那条近路,五十年才会开启一次。他们需要绕路,也就是艾拉斯图等人从陵墓一层走上来的路。
绿龙在前,背上金属披风猎猎作响,雄赳赳气昂昂,身后艾拉斯图握着秘银四重奏,再往后面,是欢送的仪仗队,大约两百个蛛兵。
艾拉斯图看着神经病一样的绿龙,脸色变幻不定,心想对方要么是脸皮太厚,要么是脑子不正常。
斯坦德路昂首阔步,头也不回,脸上还保持着出征的热烈笑容,从嘴角挤出阴冷的通牒:“路程最多半个小时,如果走到头你说不出一个活命的理由,我会用你的皮,来擦我刚刚蹭上的机油。”
是脸皮太厚,艾拉斯图下了断言。
“我听到你在心里骂我不要脸了。”斯坦德路突然说。
城主吓了一跳,立刻镇定,并没有表现出畏惧,“我依然还是受组构帝国庇佑的。”
他们身处的通道不断在垂直和水平之间转换,七拐八拐,某个转角处,斯坦德路和艾拉斯图先折了下去,身后蛛兵尚未来得及跟上,视线被转角阻挡。
绿龙以闪电般伸出爪子,抓向艾拉斯图。而米拉巴城主始终全神戒备,脚下稍顿,以毫厘之差躲过龙爪,同时左手旋转秘银,杆头弹出枪头,刺向绿龙咽喉。
斯坦德路低头用牙去撞,枪尖打滑刺进牙缝之间,被他咬合卡住,同时爪子抓向艾拉斯图空着的右手。
人类下意识抬手拔枪,当手臂动作慢了一步,不但武器没拔出来,反而被斯坦德路握住右臂。
与此同时,蛛兵欢送队转过拐角,看到这一幕,立刻进入战斗状态,高举金属足肢,它们石头脑袋里接收的命令,是保护绿龙和人类两者。
斯坦德路朝后看了一眼,松开秘银枪,枪头缠着的黄铜齿轮的旗帜被龙牙撕了下来,艾拉斯图也收回武器。
“还不松开我的手臂吗?‘勇者’大人?”
斯坦德路笑道:“我这不是在关心跟班的身体状况嘛,你动作慢了,新生的左臂手腕僵硬,肌肉松弛,而你的右手始终垂在身体一侧……”
绿龙轻轻吹气,把袖子吹开,露出艾拉斯图手臂上的纹路,一点紫色如同泼洒的颜料,顺着血管蔓延、凸起,有颜色的位置,皮肤长出如同霉变的疹子。绿龙伸出紫色的岔舌,舔了一下爪子尖,顿时一股无比刺激的滋味如同闪电穿过味蕾,一路电闪雷鸣滑入咽喉。
斯坦德路饶有趣味的说:“看来月之女神的牧师也无法中和这毒,依然在蔓延,她脸上那条蛇的毒性非同一般啊,你这只手废了。”
艾拉斯图手臂被捏得很紧,却毫无痛觉。“那说明我对你的威胁下降了,这对咱俩都是好事。”
“这是祈怜吗?”
“不,这是现实。”
两者对视了好一会,斯坦德路的爪尖扎进皮肤里,流出几滴粘稠的血液,直到后面的蛛兵咔哒咔哒作响,绿龙才松开对方。
绿龙说:“你和我对付过的敌人都不太一样,用圆滑伪装刚硬,原则性和底线很强,不过,看得出来,你不想死。”
艾拉斯图把中毒的手臂放下,“承蒙夸奖,我的无畏来自米拉巴人的尊严和城主的职责,我的畏死是来自对这个世界的不舍,而前者大于后者。从你的语气里,我又听到了邪恶蛊惑的音调,你我之间没有合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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