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项御天被封住了嘴,眉头微蹙。
这女人……
“别再说了。”江唯一轻声说道,声音里带了一抹嗔怨,不允许他说下去。
项御天深深地凝视着她。
江唯一拿下湿纸巾,替他擦脸,然后低下头专注地替他擦干净手上的油渍。
“总要说,你要全部记住,一条都不准忘。”项御天说道,语气带着他一贯的霸道,“尤其是饮食,不准吃有味精的,不准吃垃圾食物……”
“你别说了行不行!”
江唯一有些激动地道,手拿着纸巾狠狠地在他手上擦着。
他的每个字都是在对她的凌迟。
她知道,马上就到他结局的时刻了,可她想再骗自己几天不行吗?
“渺渺。”
项御天丢掉纸巾,抬起手挑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泛红的眼睛,指腹轻轻滑过她的下巴,嗓音性感蛊惑,“我愿意为你死,这与你无关,死亡对我来说没什么,别给自己心理负担,你还要一个人活下去。”
“我说过我会陪你。”
“不行!”项御天厉声拒绝。
“你控制不了我。”
从她在安城卧室看到那张照片开始,她已经万念俱灰。
她只想和他再度过最后的一段时光。
他死,她陪着。
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渺渺。”项御天修长的五指捧上她的脸,“我不相信有灵魂存在,所以你陪着我,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
“我要你活下去。”项御天的指尖在她脸上轻轻抚着,海水般深邃的眼中透出浓浓的不舍,“只是我不放心你。”
“……”
他指尖的炙热几乎烫烧她。
“我眼中的这个世界太过复杂、波谲云诡,但你那么干净,不留好遗言,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生活下去。”
项御天抚摸着她的脸,指尖触摸到她眼角的一滴泪。
“你现在还觉得我干净?”
江唯一反问。
她是卧底,她是AN的成员,她是将他拉到死亡边缘的人。
“你永远是我心里最干净的一块地方。”项御天拭去她眼角的泪,“我死没什么,可你接下去的生活我要安排好。”
“……”
江唯一呆呆地看着他。
她曾经看过一个新闻,采访一对共同走过70年的老夫妻。
年迈的丈夫重病之后,和心爱的妻子说过最多的一句就是:我走在你之前,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她当时被触动过。
那是经历过70年的感情,深厚自然不必多说。
可她和项御天才走过多久的时间,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怕死,他只是怕安排不好她以后的生活。
“渺渺,你记得,以后留一盏小灯睡觉,这样你比较不容易做噩梦,也就不会乱蹬被子,我做过实验……”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怨无悔?”江唯一再也听不下去,情绪激动地打断他的话,“项御天,你扪心自问,你真得从来没恨过我吗?一丝一毫也不曾?”
“没有。”
“……”
“因为你是渺渺,是我项御天刻在心上的女人,我注定为你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