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西门瞳怒目圆睁,道:“为什么,”
当日在怀庆城外,墨羽便是重伤在这铁面巨汉之手,后來才会坠崖身亡,这巨汉实是西门瞳心目中不共戴天的仇人之一,他作梦都想要杀死此人,如今有些机会,又岂能放过。
华不石道:“他也是无辜之人,只因被无生老魔的‘洗心大法’控制的心智,才变成了魔道中人的傀儡,所作所为并不是他的本意,”
西门瞳紧咬着牙关,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虽沒有开枪,但“火蟠枪”的枪口却仍不肯从铁面巨汉的心口移开。
华不石快步走到近前,先伸手探了探铁面巨汉的颈脉,觉出他尚有脉搏跳动,还沒有死去,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玉瓶,倒出一粒丸药,从面具的孔洞喂入到巨汉的嘴里。
这丸药正是“延毒丹”,能让铁面巨汉所中蛊毒不至于立时发作。
这位大少爷过转脸对果楼蒙道:“果楼前辈,能请能收回他体内的‘穿心蛊王’么,”
果楼蒙道:“收回蛊王倒是容易,不过你要老夫收蛊,难道还想留下此人的性命不成,”
华不石道:“正是,我已认出了此人,本是在下的一个故人,是以想要救他一命,前辈尽可以放心,他逆运真气已受了重伤,又被蛊毒侵入体内,就算还能不死,体内经脉已然尽毁,此生都只能瘫痪在床,再不会对前辈造成威胁了,”
想到这铁面巨汉如妖魔一般的速度和力量,果楼蒙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但听到华不石此言,却哼了一声道:“就算他恢复了本事,老夫又怕他何來,”
说话间手掌一挥,一阵金色的雾气从铁面巨汉的身体内涌入,在空气中一旋,全都沒入了他的衣袖之内。
“他到底是谁,”问话的是西门瞳。
华不石并不回答,只是凝望着面具之下的那双已充血通红的眼睛,片刻之后才吩咐道:“厉虎,你帮我把他的面具打开,”
“蛇翼剑”削铁如泥,厉虎挥出两剑,镔铁面具的销扣便应手而断,沉重的面具取下,露出了一张狮鼻大口的面容,脸上布满的伤痕,甚是可怖,一头金黄色的卷发贴在脑侧。
“西日阿洪,”厉虎惊叫道。
当年在长沙城中,马五花的嫡传弟子西日阿洪,厉虎和西门瞳等人全都见过,马五花被杀之时,西日阿洪也失踪不见,当时华不石猜测或许被无生老魔掳走,却沒有想到竟变成了失心兽,被魔道中人所利用。
天下高大壮硕的人实有不少,但象西日阿洪这般身材近丈者实是不多,早先在树林中铁面巨汉现身突袭时,华不石便已有所怀疑,而刚才他与果楼蒙拼斗时逆运真气,所用的正是马五花的独门绝技“百胜神拳”,华不石才完全确定。
西日阿洪根骨极佳华不石早就知晓,但当日在长沙城时,他的武功却还算不上太强,不知无生老魔用了何种手段,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就把他变为如此可怕的大杀器,难道所谓的“洗心大法”,竟当真能令人超凡入圣,能力狂增么。
眼看着西日阿洪的脸孔,西门瞳缓缓地垂下了火枪,他并非滥杀之人,也十分清楚西日阿洪亦是被人利用的受害者。
“好吧,我不杀他,这笔帐,都会记在无生老魔的身上,”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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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日阿洪仰面躺在木床之上,目光呆滞地瞪着屋顶,面容僵硬,脸上一道道长短不一的伤痕,就好象是岩石上的裂纹。
坐在床边的华不石亦是神情木然,呆呆地望着床上的巨汉。
晨光从窗棂外透入,一旁的桌子上,打开的纸包,药材的残渣,药罐和药碗,还有十几根银针都散乱地摆放着,烛台上一支残烛已经燃尽,正袅袅冒着青烟。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來,华不石的目光依然盯在西日阿洪的脸上,全然沒有察觉。
走进门來的正是楚依依,她來到华不石的身边,柔声说道:“公子已在这间屋子里待了一整夜,不如先回房去歇息如何,”
听到语声,华不石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來,道:“我不用歇息,再多想想,说不定就能想出办法化去他脑中的罡气,”
楚依依道:“那‘洗心大法’是无生老魔最拿手的邪功,华公子虽然聪明,几天之内又怎么能想出破解之法,你如此不眠不休,可莫要累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