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江从涪阳城南奔流而过,江桥码头就是南城门外不远,乃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水路码头,也是城里最大的帮派“四平帮”的地盘。
今日码头前站着不少持刀背剑的帮众弟子,但与城里的巡逻队一般,厉虎和茅杰纵马从他们眼前驰过,这些人只是瞟了一眼二人袖口的银针,便不多管。
码头里颇为热闹,当中有停着三条大官船,船前排列着几队的衣甲鲜明的兵士,通往船坞的木桥上还有大群的随众人等,『乱』哄哄地挤成一团。
今天是千总大人孟应春升任重庆府副总兵,从培阳出发的日子,这等加官进爵的大喜事,前來码头送行的人当然不会少,一些本地的富绅商贾还带來了贺礼,仅是载人和运送礼品的骡马车辆就停满了整条河岸。
码头上越是拥挤混『乱』,也就越容易找到掩护,厉虎和茅杰将坐骑留在岸边,穿过人群上到木桥,向三条官船当中最前的一条挤了过去。
这三条官船皆是不小,看來孟应春在涪阳城为官一任,收获着实丰裕,二人挤到船前,厉虎依照吴香莲昨日所言,对守船的兵士声称是胡管家新雇來的小厮,名叫吴连,至于茅杰,则假称是同乡的表弟周杰,也想请胡管家安排,在总兵府里谋个仆从干干。
厉虎二人已将兵器在衣服内藏好,看他们的一身短衫装束,倒确有几分象是专干粗活的奴仆模样。
原本厉虎还有些担心守船的兵士或许会做刁难,但那名兵士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便即放二人上船,而一上到甲板,厉虎立刻就瞧见了吴香莲。
一日未见,吴香莲此时已非『妇』人装束,而是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短襦裙衫,一头乌发绾成了两个发髻,是一幅丫环的打扮。[
见了厉虎带着茅杰上船,吴香莲略感诧异,却并不多言,只低声道:“咱们到底舱去说话。”
在三条官船之中,副总兵孟庆春自是在居中的大船上,而厉虎所上的这一条,看船上乘众的装束,除了一些兵士,大多都是孟府内的一些家仆下人。
吴香莲拉着厉虎从木阶下到底舱,茅杰也跟在其后。
三人进了一间不大的舱房,吴香莲将舱门关好,又将耳朵附在木门上倾听了片刻,确认外面人,才转身对厉虎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把他也带來了,“
吴香莲所说的他,当然是指茅杰。
厉虎道:“这位茅兄,昨日跟踪了你,发现了我的行踪,我若是不带他來,便要和他一起死在涪阳城里。”
闻听此言,吴香莲秀眉一颦,茅杰却已拱手道:“在下茅杰,与‘天诛’有不共戴天之仇,此番情势危急,只能借两位之助脱身,还请勿要见怪。”
“你就是‘泰山派’的茅杰。”前日崔上使围杀厉虎时,吴香莲也在屠宰坊内,也听过茅杰的名字。
茅杰道:“在下正是。”
吴香莲的一双美目打量了茅杰几眼,好半天才道:“好罢,既然茅少侠也被‘天诛’追杀,那我们就同舟共济,大家一起脱身吧。”
这时只听得一阵锣鼓敲打和唢呐吹奏之声从舱外岸边传來,接着又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响起,三人只感觉脚下船板一晃,却是这条官船已启航了。
吴香莲道:“我已花钱买通了胡管家,咱们假扮成郭府的仆从丫环,搭乘此船离开涪阳,‘天诛’和那些江湖帮派想必不敢拦截官府的船只,你们两人只管待在这舱里莫要出去,若有事情都由我來应付,只要一出涪阳地界,我们立时坐小舟上岸。”
厉虎点了点头,茅杰却道:“多谢徐夫人安排。”
吴香莲道:“我并不是甚么徐夫人,妾身的本名叫吴香莲,茅少侠以后就唤我香莲好了。”
茅杰道:“那就多谢香莲姑娘了,却不知上了岸之后,香莲姑娘和王兄准备去往何处。”[
吴香莲道:“妾身也沒有打算,反正只跟着他便是了,他要到哪儿,妾身也去哪里。”
言中的他,指的自是厉虎,而吴香莲说话之间明眸如水,亦是含情脉脉地望着厉虎。
吴香莲是一个既美丽又温柔的女子,能够让这样的一个女子倾心跟随,大多数的男人想必都会喜不自胜。
然而厉虎却仍是一幅满不在乎的神情,道:“天下之大,哪里都是容身之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要去哪里等出了涪阳再说吧。”
在三人说话之间,官船己渐渐地离开了码头,朝向河心驶去。
此时却只得见门外传來一阵脚步声音,随即有人拍击舱门,一个声音问道:“吴姑娘可在么。”
吴香莲上前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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