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永定门最近,是以通往此门的街道也最可能被阻截,二是永定门守卫的兵士较多,不易强行冲过。
周密布置之下,在每处街口都画有引路标记,而要经过的十余条街道,全都安排人手清畅路径,以确保马车能一路疾驶不用停顿,在左安门的城门口,更是安排了三百头肥猪进城的大场面,以拖延城门关闭的时间。
肥猪公子王南,正是“万金堂”里那位文武双全的熊大公子熊天南,而那些赶猪的乡民,则是从熊家大罴部里挑选出來的弟子。
出了城门之后,厉虎驾着马车转向东行,一直疾驶了四十里地,眼见后方并沒有追兵,而拉车的两匹马脚力已竭,实在难以跑得动了,才放缓了前行的速度。
此处早已到了京城的郊外,四下皆是荒野和树林,人烟不多,道路旁偶尔可见到一些农田,田里的高梁已长得有一人多高。
在一个水塘前,厉虎拉缰绳停下了马车。
他用刀柄重重敲了几下车厢的侧壁,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叫道:“喂,里面的人听着,如果不想死,就快点开门,”
自从天桥大街突袭,厉虎劫持了这驾马车,到这一路疾驶出城,车厢内的人都未发出一声,而车厢的门也一直从内锁闭,连两侧的车窗也被里面拉上的锦帘掩住,从外面全瞧不见车厢内的情形。
此时面对厉虎的敲击叫喊,车厢之内依然沒有动静。
厉虎又叫道:“喂,你不出声可是聋了么,还是哑了,”
里面仍无应答。
停了片刻,厉虎忽然咧嘴一笑,道:“你躲在这乌龟壳似的马车厢里不出來,就以为本大爷沒有办法,可是大错特错啦,我不管你是聋了还是哑了,现在只数三下,你若再不开门,本大爷就把这车厢赶进池塘里,我倒想要看看你是不是当真有乌龟的本事,在水里也不会死,”
这驾马车是用精钢所铸成,坚固无比,两旁车窗上亦有细密的雕花格栏,想用刀剑兵器强行砍开是决计不能的,只可惜车厢却并不防水,而且颇为沉重,如果掉进池塘里立时就会沉底,车内的人非淹死不可。
“一、二……”
厉虎尚未数至“三”,却只听得“喀嗒”一声脆响,却是车厢门后的栓锁被拉去,门也缓缓地开启。
门后垂着一道绣着龙纹的锦帘,仍然瞧不到车内的情形。
厉虎笑了,“你果然不聋,也沒有当乌龟的本事,”
他伸手拉开锦帘,准备把车厢里的人抓出來,却在此时,变故突生。
厉虎拉帘的手忽被刁住,对方两指分别按向了他腕脉之上大陵,内关两穴,同时衣袂带风,却是对方的另一手并指点出,朝他肘上曲池穴袭來。
大陵、内关、曲池皆是要穴,如果被人点中,立时就会全身酸麻,失去反抗之能,先前施青竹说过,此番刺杀目标的三驾马车里,所乘座的人皆不会武功,可是这分明是上乘的分筋错骨手法。
难道是“天诛”的情报有误,在这驾马车之内竟然藏着一位武功高手么。
厉虎心中大惊,费了这么大的气力,拼上老命才把马车劫出城來,若是在这里反被劫來的人质制住,那可才真叫做在阴沟里翻船了。
虽然猝不及防失掉了先手,厉虎的应变却是迅捷之极,身形不退反进,猛地朝着车内扑了过去,他的武功之道,所讲的就是一个险字,在厉虎看來,动手便是搏命,尤其是面对高手,想要搏掉对手的命,就得拿自己的命去赌。
车内之人出手突袭,所使出的手法又如此精妙,若是勉强避闪,势必正好落在对方的计算之中,所以他才倏然反进,虽是危险,却能令对方预备好的后招难做施展。
这本是以险搏险的妙招。
然而结果却再一次大出意料。
厉虎扑入锦帘,身体顿时撞上了一个人,只听得“哎哟”一声,两个人一起滚倒在车厢之内,而厉**压在对方的身上,左手按胸,右手所持的短刀锋刃已抵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
如果说刚才对方的一式分盘错骨拿穴之术十分精妙,这一下被撞之后的应对,却是拙劣之极,就象是不会武功一般,厉虎压在上面,也立时就发现对方的身体软绵绵的,不似寻常习武之人那般筋骨强健,而鼻间还闻到了一股幽香气息。
这种感觉厉虎倒是一点儿也不陌生,只不过以往都不会是在拼杀格斗之时,而是发生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