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我哥的意思,我妈也许知道的!”
“让你来时,我姑没有说别的吗?”
“没有,只说让我找你去看看!”
“那好。”说完二人一路无话,也就十来分钟,二人到了刘村的村口,看到几个人在村口嘀咕,二人下了车子。
“这事愿不得人家女方,有了个铁饭碗,就看不上咱这泥腿子了!”
“那可不是咋的,这女的真的是万里挑一,论个有个,论长相也很俊,想再找个这样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大安长得也行,再看那女方的哥哥,也不是吃农家饭的,可以称得上是门当户对了!”
一个看到魏红过来的长者对其他说话的人努了一下嘴,那说话者扭头看见走到背后的魏红,没有再言语,其实这话恰被魏红与老穆听了去。
魏红装作没有听到,与众人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走进自家院门,院里挤了不少人,见到魏红回来,主动让出一个道。
“表姨,进屋里说,站在这里不合适啊!大家都亲戚礼道的!”进院的老穆首先与那来的中年妇女打了个招呼。这中年妇女是秀花的表姨,惠芹便是秀花的姨妹妹,前几年,老穆姑托秀花给自己儿子介绍对象时,秀花才将姨妹妹介绍给了这老穆的表弟。
“你来了,你当媒人也该说个公道话!可不能偏心眼儿!”惠芹妈小声叮嘱道。
惠芹见表姐夫来了,本来还要讲的,突然停住了,直瞪着老穆,让老穆扫了她一眼,再不敢与她对眼,直接让着大家进屋里商量。惠芹哥递上一支烟给老穆,老穆接过烟,拉着惠芹哥的手说道:“大兄弟也来了,快,快进屋说话,在外让人看笑话!”
惠芹哥从来便没有说一句话,这时看了看妹子,然后说:“进屋吧!在外也不是解决事情的地方!”
说着,便随老穆进了屋里,老穆姑简单收拾了碗筷,便拿杯子倒上了水,让大家坐下说。
“这事闹也不是个办法,等我问明白了,我再给你回话,好不?”老穆试探地对表姨道。
“再说这亲戚重要,一旦成了亲,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这样闹除了让人家笑话,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们说呢?”
惠芹哥接口道:“我来时,只听妹妹说接到大安的一封信,说是提到要分手,妹妹这性格哪能忍住这口气,这不让我与妈一起来这里说说,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这要姐夫好好劝劝你那表弟,不要太自作主张了!”
“好好,我问好了,然后再与你们通个信,到那时,你们直接找他本人闹去!”老穆这句本来是想安慰的话,引来了惠芹的气,“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处理不好,到时我会闹到学校去,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负心贼!”惠芹说到最后一个贼字,还故意加重了语气,显得真如同一个贼似的。
老穆没有接话,环顾了一下屋内的人,沉默了半分钟,老穆觉得自己表弟什么意思,自己也不明白,凡事必有因,不知因果,在这里也不能表态不是。于是为了打破这疆局,讨好似地对表姨说道:“你们还没有吃饭吧,在家不方便,咱们到公社饭店吃点便饭,边吃边说,一来絮叨絮叨来龙去脉,二来商量商量解决的办法。”说完站起身,老穆说的这些话一来缓和紧张的气氛,二来也给大家一个台阶,屋内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继续这样闹下去,恐怕也闹不出什么结果,搞不好这婚姻立即泡了汤,所以听到老穆的话,大家也都十分认可,于是也随着站起来,一起走到屋外,院里的人也许觉得没有可看的笑话,自动离开了许多,只有几个好事的娘们在那里不时往屋里瞅,此时看大家起身出了屋门,也都随之散去。
老穆姑叫过魏红,悄悄塞给他两张十元的钞票,“随你表哥去,免得让他破费!”
五人骑车来到公社饭店,点了四个小菜,要了十个馒头,老穆与魏红因为在家吃了些,只是礼节性地陪着吃。
餐桌上大家各想心事,只是表面上客套了几句,便安静地吃饭,吃完后,惠芹妈拉住老穆的手:“外甥女婿,咱们是亲戚,我有几句话得提醒你,你那老表做得不对,改正了还是好亲戚,如果不改,那就是仇人!”这话虽然不多,但重量却不轻,老穆知道这老太太的脾气,没有言语,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老人家的话。
老穆回到家后,将刚才的事情告知秀花,秀花一听就急了道:“这怎么行,如果不同意,当时不同意这婚事也就罢了,人家等三年了再来反悔,他抱着铁饭碗好找老婆,那表妹妹还要顾及个名声,这事如果这样,早知道不介绍,也免得我们跟着里外不落人!”
“何尝不是,咱姑娘还不知道此事,看来事情出在老表身上,有必要当面与他说说才行,我给你表姨说搞清楚了给他回话呢,所以回来跟你商量,真要退了,还要你去跑一趟才行。”
“那哪里成,这事不成让我去丢这个人不中,一定得说服老表,不然我们两个在里面真的两边不落好,最后还得罪了亲戚,将来我走个亲戚,成了众人嫌了!想法让你表弟回心转意才是个正事!这事你先去与姑商量一下,看看姑的意思再说。”
老穆前后仔细想了一下:“这表弟当年也是一表人才,所以高中毕业被推荐到公社干了通讯员,当年说这媒时,他也是很乐意的,并且这姨妹妹长得也是四邻八乡里的一枝花,谁见了谁喜欢的人,所以两人当年一眼就对上了。就是后来恢复高考,表弟金榜提名时,也是念念不忘,专门到家里来,当时老婆跟他开玩笑提及抱上了铁饭碗不会就看不上泥腿子了吧,表弟还一再表示不会,特别提到婚事也不会推掉的,并且这两年在大学读书,表弟一直是班里的班长,从未提到退婚的事,每年节庆,只要有机会,表弟总会去表姨家坐客,说明表弟与表妹还是有感情的,如果现在提出来退婚,必然是事出有因,这事一定要当面去问表弟,如果有可能,绝不能让其退婚,除非表弟铁了心,一点商量的余地没有,那只能是听天由命,任由表妹去闹!”
老穆这样想了一圈,长叹了声,然后起身骑车去了刘村。
老穆姑正在院里收拾东西,老穆进了院子,叫了声“姑娘”,其姑停下活计,扭头与其答话:“进屋里说话!小红,给你表哥倒上水!”
老穆边进屋边问道:“姑夫什么时候回来啊?”
“忙前就给他发信,说是矿上忙得脱不开身,尽管今年刚实行责任制,看来也不可能指望他回来帮家里了。”
“那你不用太紧张,大家忙完,都会帮你的!”老穆说了句宽慰的话。
老穆与姑一起进到屋里,坐下来,老穆开始问及上午的事。
“上午的事,你知道不?”老穆看着姑娘的脸问道。
“起初,我真的不清楚倒底是怎么回事,惠芹说了一通,我才明白,昨天她接了大安一封信,信上提及要与她分手的话来,所以今天就闹到家里来了,这事大安也从没有对我讲过,所以今天我一年来头不对,就让小红去叫了你来,毕竟你们还是亲戚啊!”
“那倒是,只是一定要搞清楚,不然如何让我给那边回话?”老穆肯定地说。
“正好借农忙,看能不能让他请两天假回来!你给他发个电报看他能来不?”老穆双手放在膝上,看了看门外正在扯线的女儿说道:“小红,一会跟你表哥去公社给你哥发个电报。”小红答应着,便从偏房里推出那辆“老长征”。
“那不停了,姑娘,我现在就去拍电报!”
老穆姑站起身,拉开抽屉拿出写在纸上的电话号码,让老穆抄在了一个烟盒纸上,遂走出屋门,随魏红出了家门直奔公社驻地邮电局。
路上老穆思索着,“现在给表弟发电报,如果说是农忙指定不会请假回来,除非说有急事,否则学校不会让他回来,那电报就写‘家有急事速回’!”
老穆这样想定,到了公社驻地邮电局,就按心中拟好的电文发了出去。
老穆回到家时,已是下午四点多,看到秀花正坐在院里发呆,穆珍正在哄着其弟在院里玩耍。
“发什么愁?”老穆边停车子边劝慰道。
秀花没有理他,叹了口气。
“这事也不能全愿咱,当时大家都同意的,至于说地位变了,人也是在变的,大不了闹一场!”
“你说得轻巧,闹一场是小事,我在亲戚面前如何抬得起头?”秀花反驳道。
“我已给大安发了电报去,至于事情如何办,也只能见到他后才能知道,所以也不能很放在心上,毕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老穆宽慰道。
“这倒也是!何必自寻烦恼呢?”秀花有点自言自语道。
“此事先放一下,等见了老表面再说。”
老穆说完,进屋里倒了水自己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