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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怯的女人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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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他一起进来的苏加尔对他怪笑:“她吻你,你才高兴么?”

    “你别操心。”鲁迪使劲摇头,“我不具备自我毁伤的性格。我不像梦游者那样自讨苦吃,去爱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少妇。”他大笑并挽着苏加尔的手臂,拽他一起进了酒吧。“他不走了?”他低声问,眼睛却朝罗伯特看,“我要揍他一顿!”

    “现在该画个句号了,鲁迪。”苏加尔生气了,“小伙子聪明,幽默,而且勇敢。你该为他骄傲才是。”

    “他倒没有被吓倒。”鲁迪-克朗佐夫承认这点。

    “也没在毒化的氛围中趴下!”苏加尔点头。

    两人怪笑。米琦从厨房端来了牛排。她新近在红灯区卖掉了长毛狗,现在,这只狗又回到她身边跑来跑去,喘着粗气。

    “好牛排我能吃很多,”莎洛特边嚼边说,“还带血呢!”

    “她的第三任丈夫是个烹饪好手。”米琦对罗伯特解释。

    “不,是第四任丈夫!”莎洛特更正道,“烹饪只不过是他的业余爱好,实际他是搞钻石的。”

    “他是珠宝商?”罗伯特很有兴趣地问。

    “不,不,”莎洛特挥挥手,又把一大块肉塞进嘴里,“他转手倒卖钻石。”

    “他是窝主。”卡琳补充说,含情脉脉地瞟着罗伯特。

    罗伯特只是“噢”了一声。

    苏加尔和鲁迪在桌边坐下,尤丽雅飞快给鲁迪拿来一个盘子。鲁迪微笑,感谢。

    “您非常友好。”他说,一面瞅着牛排,搓着双手,“我真饿坏了。”

    “我觉得脖子发硬了。”莎洛特突然冒出一句。

    “东西硬了?”卡琳咯咯直笑,有所暗示。

    “我哪儿来那东西呢?”莎洛特答道。

    “唉,”鲁迪-克朗佐夫嘀咕,“这里可别说脏话呀!”

    他匆忙朝尤丽雅瞥了一眼。

    “请原谅,”卡琳生气地说,“她说她脖子硬了,我只问了一下……”

    “我知道你问什么。”鲁迪打断他的话茬儿,语气尖锐。

    “你干嘛这么难受,鲁迪?”米琦寻开心,端详他。

    鲁迪大概是看中了这个胸部扁平的女人,想勾引她吧?

    卡琳翻着白眼,起身,像跳舞似的走向舞台,还一面低声哼唧:“爱情能是罪恶吗?”

    苏加尔拉起手风琴,开始为卡琳伴奏。莎洛特拉着米琦走进舞池。

    “你们这里有一位女士,如果按照她的意愿,她每天晚上会跳舞。”米琦又笑又嚷。

    “还有,如果两腿还听使唤的话。”莎洛特叹气,勇敢地搂着比较年轻的米琦跳。

    鲁迪-克朗佐夫继续吃牛排,无动于衷。罗伯特回避他的目光。

    “嗨,鲁迪,”米琦突然叫道,“别那么懒!邀请那个甜妞儿跳个舞嘛!”她指了指尤丽雅。

    “你想跳舞吧?”鲁迪问儿子。

    儿子一跃而起,想把尤丽雅带进舞池。然而,父亲比儿子捷足先登。他彬彬有礼,搂着年轻的女士。苏加尔换了个探戈舞曲。

    鲁迪搂着尤丽雅,一会儿推,一会儿拉,带着她满场飞,尤丽雅笑。他的舞跳得很好。她闻到他的呼吸,感到他的贴近,任他带领。他的手在她的后背上指挥着,她热了。舞厅以她为中心,像漩涡似的转动着。他忽然放开她,匆忙一躬身,把她带回桌边。她发现罗伯特在注视她。

    “您的父亲——你的父亲跳得真好。”她笑得很尴尬,同时给自己扇着扇子。

    “而且是个了不起的浪荡子!”米琦补充道,语气干巴巴。

    鲁迪讨好地怪笑。

    “以前,鲁迪只消盯着女孩子的眼睛看,”莎洛特叹息并追忆道,“女孩子全都双腿发酥,必须把她们背出舞池才行。”

    鲁迪凑近尤丽雅。

    “对您的第一首歌,咱们过后还得稍为润色一番。”他说。

    “我以为可以了!”她心里很乱,凝视着罗伯特问,“您——你喜欢那首歌吗?”

    “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嘛。”鲁迪语气缓和。

    “我没有生气。”尤丽雅回敬道,“我——请原谅——我只不过是不胜酒力。”

    她试图重新找到平衡,可是徒劳。

    罗伯特用语惊四座的尖刻调侃他父亲:“我父亲以为表演缺乏的只是屁股和乳房,所以他要不断地改。”

    欢乐的气氛瞬时已荡然无存。其他人愕然,面面相觑。他们对父子之争耳熟能详,幸好,这时莫娜径直朝鲁迪-克朗佐夫走来,吻他一下。不料,鲁迪气恼地挡开了她。她对此并不介意,在桌边坐下。米琦给她在盘子里添了块牛排。

    “今天这是怎么啦!”莫娜叹气,“我要是给一位女士卷发,恐怕连手指头也会少几个。”

    鲁迪根本不搭理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子。

    “屁股和乳房——这也很正常嘛。你讨厌屁股和乳房?”他寻衅争吵。

    尤丽雅介入道:“您要是对我唱的还是不满意,那我就退出,这样更好一些。”她突然想哭。

    “我不答应。”鲁迪朝她眨眼,想让她再高兴起来。可尤丽雅坚持,飞快地离开了酒吧。“见鬼去吧!”鲁迪恼怒起来。这个小丫头想干嘛?难道他在自己的酒吧还不能谈谈自己的看法?

    “喏,现在你满意啦?”罗伯特情绪抵触地问父亲,“她要是不登台,咱们就完蛋了!”

    卡琳这时蹦蹦跳跳地走上舞台,扯开嗓门唱《爱是罪过吗?》。苏加尔用手风琴给他伴奏。

    “你们听卡琳唱!”鲁迪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这小伙子真棒,恼怒①得真不赖!”

    ①鲁迪本想说“模仿得真不赖”,却把“模仿”说成了“恼怒”。

    “你别再装可怜相了。”罗伯特说得在理,“你想说‘模仿’。‘恼怒’是另一码事。”

    “你像我说得好。”鲁迪微笑。

    “应该说‘你比我说得好’。”罗伯特又更正他。

    “行。”鲁迪恼羞成怒,“我中学没毕业,但我对于日常事务绝对脑子清楚——这样,咱们俩就扯平了。”他兴高采烈地朝卡琳欢呼。

    “他到底模仿谁呀?”罗伯特想知道。

    “查拉-里昂德尔!”莫娜说。

    “查拉-里昂德尔?”罗伯特问。

    父亲不理睬他。

    “哎呀,了不得,可以加到节目里去!”鲁迪朝大门看,看见尤丽雅出去了。

    “真的,鲁迪?”卡琳问,脸涨得通红,“真的?”

    “是不是有点过时了?”罗伯特疑惑不解。

    “我也觉得是!”莫娜随声附和,声音很尖。

    鲁迪坚持己见:“很棒,将会轰动!”说罢起立。

    “查拉-里昂德尔是永恒的!”莎洛特确认。

    “就像埃尔维斯一样。”米琦点头。

    “鲁迪,要围上羽毛围巾,穿上拖地长裙吗?”卡琳被登台表演的念头弄得神魂颠倒了。

    “那还用说,女孩子嘛,当然。”鲁迪微笑,转身走了。

    罗伯特转动眼珠,唉声叹气。卡琳因为兴奋一蹦三尺高,接着拥抱苏加尔。这时谁都不忍心扫他的兴。当其他人疲倦地回房间时,卡琳仍继续排练着,丝毫不感到腻味。

    罗伯特趁此机会把苏加尔拽到一边,低声问苏加尔何处可以买到武器。苏加尔满腹狐疑地打量他。

    “你手里玩过那家伙吗?”

    “没有。”罗伯特回答。

    “得了,忘了它吧。你不是耍手枪的英雄。你脑子好使,长于思考,这个才管用呢!”

    “老头儿不准你帮我?”罗伯特不悦。

    “别‘老头儿’、‘老头儿’的,”苏加尔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称呼你父亲。鲁迪-克朗佐夫在红灯区是个大人物,富于传奇色彩,人人敬重哩。”

    他们突然听见身后楼梯上有脚步声、说话声。苏加尔伸出食指往嘴上一贴,就飞快地调头走了。罗伯特悄无声息地进了他的房间。莫娜和鲁迪一面争辩一面拐过来了。正想洗澡的尤丽雅很快躲到了房门后面。

    “你从来不问我有什么看法。”莫娜抱怨,“我的意见对你完全无所谓。”

    “这不是真的。”鲁迪假装生气。

    “是不是真的谁知道!”莫娜很倔。

    “喂,你是理发师,表演方面的事你懂得多少?”

    “我是普通观众,我觉得你们那个尤丽雅味同嚼蜡,卡琳那个模仿查拉-里昂德尔的节目也糟糕透顶。”

    “谁也没有要你谈看法。”鲁迪-克朗佐夫语气冷漠。

    “哼,你瞧——你对这压根儿不感兴趣,”莫娜打出了王牌,“和你刚才说的正好相反,自打耳光!”

    她气急败坏地进了卧室,“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鲁迪和苏加尔交换眼色,彼此颇为默契。

    “房子派人警戒了吗?”鲁迪问。

    “有小伙子们站岗呢。”苏加尔让他放心。

    “咱们可得小心。格拉夫可不是好惹的。”

    “你是说他躲在背后?”

    “不是他还是谁?”鲁迪忧虑,叹息。

    “我要把那家伙的卵子踢出来,叫卵子从他耳朵里出来!”苏加尔破口大骂。

    尤丽雅旁若无人,穿过走廊下楼。房间里她实在呆不下去了,她要呼吸新鲜空气。鲁迪呆呆地望着她下去。苏加尔瞧着鲁迪,满腹心事。

    “发生了什么事?说实话!一切正常吗?”他细声问。

    “真滑稽,”鲁迪摇头,“我享受重新在家里的乐趣,可是又感到比任何时候都寂寞。我要的东西似乎得不到!”

    他恼恨地用手擦了一下前额。苏加尔踢踢嗒嗒地上厕所去了。“色子鲁迪”这样的角色是不会被一股香水味刮倒的!但不知是何原因,他仍旧忧心忡忡。他苦笑着,呆在黑暗的走廊里。

    尤丽雅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悲伤,也许因为一直惦念着姐姐?也许因为她永远不会像姐姐那样有出息?也许因为她受到了莫娜尖刻话语的伤害?但主要还是因为她对鲁迪-克朗佐夫自以为是和傲慢作风的恼恨,对他没完没了的批评的恼恨。她在房后的小院里来回走着,激愤难平。

    “夜色很美,是吗?”卡琳冷不丁说了一句。他是拎着两桶垃圾从厨房出来的。

    “很舒服,好像整个世界都进入了梦乡。”尤丽雅抽泣之声可闻。

    “干嘛哭呢?”

    “我想是我喝酒过量了。”尤丽雅说,“我总想一醉方休。”

    “干嘛这样?”卡琳把两只桶放在地上问。

    “因为情况对我不利。”

    “我懂,”卡琳说,“这就是说,你要关心自己的事。”

    尤丽雅紧紧揪住他的胳臂。

    “这就是说,你别管我的事!”她深吸一口气,“他把我当成妓女了,不是吗?”

    “鲁迪-克朗佐夫?”

    尤丽雅火冒三丈:“他一来就什么都管,冒充行家,发表意见——好一个重要人物!傲慢,装腔作势,我实在受不了,头痛!”她在通往工具库的台阶上坐下,耸耸肩。“我不会自杀。算了。就算我自己欺骗了自己。我不知道,我到底要向自己证明什么。”

    卡琳挨着她坐下。

    “唉!”他温情地用肩碰碰她,“你现在可不能打退堂鼓啊,咱们一起表演!会引起轰动的!”

    “咱们女人之间说说私房话,”尤丽雅突然客观地问,“我干的事你也不喜欢吧?”

    “噢,”卡琳闪烁其词,“完全说真话?”

    “当然。”

    “你看问题不够全面。这里是脱衣舞夜总会。你就买副吊袜带,开始干吧!”

    “不,这对我不适宜。”尤丽雅摇头。

    “你不是学过戏剧表演嘛,”卡琳感到奇怪,“表演脱衣舞没问题。两者有何区别呢?”

    尤丽雅羞涩地笑了。“我——几乎没做过女人梦呢。”她细声细气地说。

    卡琳瞪了她老半天。“你压根儿就不知道你对男人的魅力有多大。”他压低嗓门,俨如行家里手,然后抓住她的玉臂耳语,“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性幻想?”

    尤丽雅被吸引过去,凝望卡琳。卡琳欠身凑近她,说道:“假如男人屏住呼吸,挪近椅子,眼馋得恨不能一口将你吞下去,这样的舞蹈自然就妙不可言了。”他夸张地点了一下头,“别把自己藏藏掖掖的,要成为你自己!”

    尤丽雅对他默视。卡琳突然笑起来。

    “把一切展示给人看,那一定很有趣。”他老着脸笑,发现尤丽雅面露愠色,又立即道歉。

    尤丽雅忍俊不禁,跟卡琳一道笑。两人拥抱。

    罗伯特夜不能寐。每当他闭上眼,总是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听见枪响和苏加尔的叹息。鲁迪-克朗佐夫也睡不着,一再自问,让儿子留在这里对不对。有人竭力要谋杀他儿子。儿子是勇敢的,没有轻易被吓倒。鲁迪-克朗佐夫微笑,翻身侧睡。他想起尤丽雅。今晚跳舞时,他把她弄得迷迷糊糊,云里雾里,这点他明显感到了。她在他的臂弯里有点哆嗦,紧紧贴近他,稍后又茫然不知所措。对他的低声批评,她的反应是惊人的羞涩和古板。难道她现在要走了,不演了?如果是这样就随便她好了,她根本不配呆在红灯区!假若她留下,他就必须同她合作,使她产生表演灵感,一定要这样!但也要当心,别陷入桃色事件!他自己现在问题成堆呢。儿子是否爱上了这位小姐?有时他有这样的印象。在这件事上,他无论如何不会妨碍儿子。他一面叹气,一面搂着莫娜总算睡着了。

    翌日早晨,他在走廊里遇见尤丽雅。她在煮咖啡,往面包上涂黄油。

    “您也吃一点儿?”她问。

    “我吃过了,”他婉谢,“两小时前就吃了。”

    “您是个早起的人?”

    “莫娜八点钟准时开理发店的门。”他边说边向扶梯走去。

    “真勤快!”尤丽雅应了一句,然后拿咖啡壶和面包进屋去了。

    鲁迪目送她走开。苏加尔这时出现在楼道里,但他很快就调头走了。他不愿看见尤丽雅摊开放在地毯上的东西,那是她姐姐登台表演的行头:皮带、吊袜带、高统靴、皮鞭。

    罗伯特清晨早早上路了。他受到莫娜的指点,知道哪里有手枪卖:在“马匹新市场”旁边的购物中心后面,离汉堡警察打靶场不远。在埃德的汽车后行李箱里藏有各种武器,从圆珠笔形手枪到冲锋枪。埃德的理论是:胆敢在警察眼皮底下做这种生意的人就不会被发觉。

    这时,埃德正把各种花色的巧克力球形糕点和油炸小点心推到一边,让罗伯特开开眼。罗伯特随便抓起一把比利时造的FN手枪,九毫米口径,半自动。

    “这家伙拿在手里真舒服。”他说。

    “这一把好得很。”埃德点头。

    “多少钱?”

    “一千四。”

    “这么贵!”罗伯特嚷嚷,“对我——鲁迪-克朗佐夫的儿子——也这么贵?”

    “嗬!”埃德说,“那就一千二吧。最低价。”

    “九百。更多我身边也没有。”

    “我算服了你啦。我赔本了!”

    埃德从箱内拿出一个备用弹仓和两百发子弹。罗伯特付了九百马克。

    “现在你自以为是个硬派小子啦?”他身后响起了父亲的声音。

    罗伯特猛然转身。父亲气得直打哆嗦。

    “一把手枪并不能把你变成硬派小子。你,还是个小挨揍的。这类人我见得多了,他们有枪也会吓得屁滚尿流。”他一把夺下罗伯特手里的枪,“你以为一扣扳机就硬气啦?你真这样想?每天六点钟起床,老老实实谋生,这才叫硬气。我尊重这样的人。”

    埃德掩饰不住狞笑。罗伯特脸色煞白。他默默转过身,气得浑身发抖,步履沉重,只得走开,却不意在下一栋楼房的转角处同卡琳撞了个满怀。

    “您在这干嘛?”罗伯特惊异,叫嚷。

    “噢,只是、只是吸点新鲜空气。”卡琳撒谎,其实是苏加尔派他来保护罗伯特。

    鲁迪等儿子在视线里一消失就转身面对埃德。

    “多少钱?”

    “七百。”埃德回答。

    “放屁,五百,一分也不能多。”

    “我算服了你啦。我赔本了!”埃德唉声叹气。

    鲁迪从衣服口袋里摸出赌博用的纸牌,“想赚点儿不?”他狡诈地问埃德。

    埃德虽然叹气,却又抵挡不住同“色子鲁迪”赌一盘的诱惑。

    “三明治”保尔在中国餐馆找到格拉夫时,一把夺掉了鲁迪-克朗佐夫手里新买来的手枪。坦雅和“耳语者”同坐在桌边。格拉夫从头到脚打量着鲁迪。

    “如果说你忧愁,情绪低落,这我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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