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嘶哑:“我知道楚晓怡那丫头混!我也知道您不能原谅她。我就求您能发发慈悲别让她坐牢!她要是进监狱,这辈子、这辈子可怎么办啊?”说着说着人便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坐牢?顾年年惊了一下。
那个小警察倒是给她解释了一通,“昨天调查的时候,因为您朋友没有受到楚晓怡的直接攻击,所以情节不算太严重,还有她之前似乎在网上有过恶意宣传,不过那个也不能立案。可是好像你们学校有个老师被指抄袭学生论文,似乎和她有点关系,如果这个坐实了,那就是诽谤罪了,估计得蹲个一两年。”
顾年年忽然觉得这姑娘特别神通广大,n大这学期所有的事儿她似乎都能插上一腿。
不过如果是杜四眼那事儿让楚晓怡入狱的话,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把情况和那个女人说了一下,那女人也是个明事理的,勉强笑着道歉。之后便呆在了那里,瘦弱的身躯简直要蜷缩起来一般。
顾年年看着,微微有些心酸。
她提出要和楚晓怡谈谈,小警官爽快答应了,毕竟现在楚晓怡还只是被拘留,没有正式定罪。陆芷柯本来想跟去,后来看顾年年摇头,便打消了念头。
楚晓怡还是那副纤细温婉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被拘留的人。看见顾年年的时候,还颇为羞涩地微笑了下。
顾年年瞧她这幅模样,沉默了片刻。然后只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楚晓怡轻笑,“呵呵,我还以为顾老师你会问我那个录音有没有备份呢?”
顾年年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楚晓怡笑容慢慢褪下去,面孔越来越冷漠,眼神亦越发冰冷。整个人气质一下发生了翻转。“你问为什么?没什么好回答的。我倒是想问老师为什么。明明是结过婚的女人了,竟然还和女人搅在一起,就不嫌恶心么?”
顾年年没有理会她尖锐的言辞,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声音越发低沉:“杨秋可险些因为那些照片丢了命。”
“那又怎么样?她到最后竟然没死,呵,真是老天不长眼。还有那个刘语,关键时刻怕得和个什么似的。杨秋可还得谢谢我帮她看清楚了刘语,不是么?”楚晓怡满脸不在乎,说得更是轻佻随意。
顾年年轻轻倒吸了口气。她忽然想起了此刻坐在外面那个疲惫瘦弱的女人,楚晓怡出了这么大的事,父母竟然没有来,只来了个姐姐,而且这个姐姐社会地位一看就不高,由此也差不多能推测出她家庭情况。
即便是那样一个女人,仍然不顾尊严不顾脸面毫不犹豫地跪在她面前替妹妹求情。顾年年想到那张和楚晓怡极为相似面庞上眼角的细纹,忍不住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姐姐在外面在做什么?”
楚晓怡似乎颤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她带上点嘲讽的笑容,“那个女人——呵,她又来这里丢人现眼了?”
顾年年忽然一阵心寒。她腾地站起身,声音虽然平淡,却掩不住一丝怒气,“你姐姐为了你膝盖就没离过地,你就这么看她!小秋和你无冤无仇,她险些因为你的缘故丧命你也不在乎。杜涛只不过因为一个传闻就被你害的没了工作。楚晓怡,天天忙着算计和你无关的人,鄙视真正关心你的人,你还真他妈是朵奇葩!”
她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开。
“老师,你会垮掉的呦。”仍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楚晓怡又露出了微笑。
顾年年停下来,皱着眉头看她。
她只是笑,“固执,感性,对生命强烈的执念,还有莫名其妙的爱情——长久背负着这些东西,老师,你会垮掉的呦。”
顾年年也回她一个笑,“垮不垮掉我不知道,不过比起从里面坏掉,我宁愿垮了。”说罢再不停顿,大步离开。
楚晓怡收起笑容,垂下头,表情晦暗不明。
陆芷柯在外面等得心焦,一见顾年年出来就迎了上去,看到对方脸色不太好,忍不住投去关心的目光。
顾年年摇摇头,她现在还得去走程序做口供,便示意陆芷柯再等一会儿。
陆芷柯看她人消失在办公室里,便径直朝关楚晓怡的房间走去。她只是被拘留,也没有人看守,陆芷柯推开房门,细细打量着对方。
楚晓怡不认识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陆芷柯坐下来,冷冷道:“顾年年的爱人。”
楚晓怡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厌恶,随即挂上一副笑脸:“呦,这才是正主么。怎么?顾老师走了,你来兴师问罪了?”
陆芷柯轻笑,对方这点道行在她面前还真不够看。
“你爸爸是个gay,患艾滋死了;你妈妈是les,也得了同样的病。你姐姐去舞厅供你上学,你就这么回报她?”
她说得极慢,声音低沉磁哑,楚晓怡却猛地站起来,神色淡定不再,简直像一匹择人欲噬的野兽。
“你闭嘴!”
这就被惹怒了么?呵,陆芷柯眯起眼睛。
“我劝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样,当然,你有没有以后还难说。不过——你如果敢让年年心里不好受,我就能让你姐哪都不好受,你给我记住了。”
楚晓怡一怔,随即勾起抹冷笑,“我管她去死!”
“是么?”陆芷柯笑着看她,眼底一片沉寂。
这个女人不是在开玩笑。
楚晓怡沉默了。
陆芷柯也不逗留,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