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出来走动走动。”
陈致远高看了陈二树一眼。
原本以为是乡下人,都实在,没成想他说的话这陈二树竟然都听得懂。
昨晚陈子都便已经将这回来的人都讲给他听了,他扫一眼便知晓眼前的人是陈二树,他大侄女的夫君。
陈小桑干脆装作听不懂,乖乖站在一旁等着。
陈致远跟陈阁老问好后,笑着带陈二树坐在一旁,问他:“读过书了吗?”
提到这个,陈二树想挠头:“家里穷,我们大小便在地里忙活,没钱去读书。家里也就小桑和孙辈的几个孩子在村学读了几年书。”
陈阁老应道:“乡下人家能供孩子们读书已经很难得了。”
陈二树恭敬道:“读书花费不少,我们家也很吃力。”
陈阁老“嚯”一声,问道:“你们家怎么男子都没读书,倒是让这个小丫头读书了?”
小丫头嘛,当然是说陈小桑了。
被点到的陈小桑冲着他咧嘴傻笑一下,便走到沈大郎身边看他下棋。
陈二树应道:“我家以前只有她一个丫头,爹娘宠得很。听说她想读书识字,便送她去村学了。”
陈阁老忍不住多看了陈小桑两眼。
丫头即便读了书,也无法考科举。
一般人家若是没多少钱,都会送儿子去读书。
这家人倒是稀奇,竟然送闺女去读书。
陈致远感叹:“这丫头被你家养得好啊。”
白白嫩嫩,一点都不像是乡下养大的姑娘。
这会儿他们都有人应付,陈小桑便不费心了,而是小声问沈大郎:“大郎哥赢了吗?”
“输了。”沈大郎应了一句,双眼却是紧紧盯着棋盘。
他已经连着输了一个下午了,竟然完全找不到赢的希望。
沈大郎攥紧了拳头。
陈子都跟着走过来,看了眼棋局,便拍拍沈大郎的肩膀,安慰道:“输给我爷爷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沈大郎没应话,继续盯着棋局。
一定能找到破绽!
陈阁老咳嗽一声,挪动了下身子,看向陈子都:“子都啊,咱们爷俩许久没对弈了,你摆一盘吧,我看看你有没有进益。”
陈子都扯了个笑脸:“天都黑了,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爷爷,今儿还是算了吧?”
“要吃晚饭了?”陈阁老疑惑地指着外头的天色:“这不是没天亮吗?”
陈子都一看,得,爷爷又犯糊涂了。
他顺势坐到沈大郎旁边,道:“您老都跟大郎下了半天棋了,您都不记得了?”
陈阁老“嚯”一下,应道:“难怪我坐得身子累了。”
沈大郎捻起一枚白色棋子,下在他思虑良久的地方。
陈阁老“嗯”一声,看了几眼棋盘,捻起一枚黑子,“啪”一下下在对应的位子。
那气势可一点不像一个老糊涂的人。
对面的沈大郎抬头去看他,见他又扭头去跟陈子都说话了,他心里头一回涌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
陈子都看了会儿棋局,同情地拍拍沈大郎的背:“认输算了。”
沈大郎再不甘心,也知道没法下了,只能低头:“我输了。”
“我赢了?”陈阁老乐得露出牙床,高兴道:“我又赢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