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学院里。
长长的室外走廊铺着灰青色的板砖,两侧是已经要凋零的紫藤萝在夏季的光线下了无生气地悬垂着,丝毫没显现出春日时那袅娜的魅力。
善初穿着藏青色的校服、黑色的皮鞋,慢慢走到长廊的中央,在石头做的凳子上坐下。他装作休憩的样子,但其实他是在等人。
这是从校外到考点的必经之路。
——今天是十三年级生进行夏考的大日子。
哲夫住在校外,要赶赴考点的话,这是他的必经之路。
善初低头看看手上的腕表,心里想着:应该差不多了。
他推算得非常准确,很快,他就听见了哲夫的声音。
哲夫语带惊喜地说:“初?早安!是你吗,初?”
哲夫自认和善初十分熟稔,已经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了,只是英国人发音总是有些奇怪,把“初”说得像是“true”一样。
善初抬起头来,脸色冷若冰霜,转身就走。
哲夫心里一紧,忙追上去:“怎么了,初?”
善初仍然不理他,充分表现pua的冷暴力之道。
哲夫被弄得心里发慌,追着他问了好几句,善初才一脸勉为其难的开口:“今天是你考试的日子,我不想破坏你的心情。有什么事,等你考完了,我再和你说清楚吧!”
哲夫听到这样的话,更加慌张了:“你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吧,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善初冷瞪他一眼:“你快去考试吧。”
哲夫急了:“你这样子,我怎么能安心考试?你得说个明白,我才能好好考试啊!”
善初便一脸“既然你都这样逼我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的表情,气哼哼地说:“泰坦已经告诉我了,你如何擅长情感操控、如何将我玩弄的事情了。”
哲夫听到这话,脸色霎时白如薄纸:“什、什么……”
“你不要再骗我了。”善初冷冷道,“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事实上,你简直是个恶魔!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哲夫就像是被天降一块转头砸了脑袋,眼冒金星,冷不丁的便是头破血流。
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善初就内八字嘤嘤嘤的跑了。
路过人看见善初的跑姿,都不觉惊呼:内八都跑这么快!中国人果然会功夫!
善初一溜烟的跑了,哲夫回过神来想追已经晚了。
而且,他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现在得先去考场。
哲夫一脸恍惚地走到了考场,心里七上八下的。
原本这些日子以来,他就被风言风语弄得心神不宁,学习质量直线下降。学生会的工作没了、额外项目也停摆,不仅如此,他的名声跌到谷底,被禁止社交。
父母本意是好的,怕他被外界的嘲讽所影响,让他专心备考。
可这样的“禁闭”效果适得其反,哲夫觉得连父母都嫌弃自己了。
他每天都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之中,只有善初一个人鼓励他、相信他、给他暖意。
而这一刻,善初也转身离开了……
哲夫浑身发冷,脑子混沌不清,别说专心做题了,就是冷静下来好好看试卷都办不到……
考试完成后,哲夫几乎能确认自己是考砸了。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了考场,明明是夏天,他的心却像是浸泡在冬天的冰水里。
他哆嗦着嘴唇往外走,却瞥见善初和泰坦在一起:原来是善初瞅着考试完毕了,专门来找泰坦的。
哲夫立即一个激灵,想起了善初的话“泰坦已经告诉我了,你如何擅长情感操控、如何将我玩弄的事情了……”
是泰坦!
是泰坦!
是泰坦告诉他的!
哲夫根本不会自我检讨,他只会甩锅。
他想的不会是:如果我不欺负善初,就不会被善初讨厌。
他只会想:如果泰坦没有告诉善初一切,我就还能和善初好好的!
哲夫气冲冲地跑上前,拦在泰坦和善初面前。
善初一脸惊慌:“你……”
泰坦看到善初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立即保护欲大发,将善初护在身后:“你别怕!我不会让这个烂人伤害你的!”
听到泰坦的话,哲夫更是怒发冲冠:“是你!是你挑拨我和善初的关系!”
“什么挑拨?”泰坦冷冷地说,“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我可不想让善初被你这样的人欺骗。”
哲夫恼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时却奈何不了泰坦。
毕竟,泰坦和他一样是世家子弟,而且,泰坦有两个令人敬畏的特长:特别易怒、特别能打。
在这个胶着的状态下,善初立即发挥绿茶本色,发动“你以为我是在劝架、但其实我是在劝你们打架”的技能:“好了,不要说了。泰坦这么说,也是为我好而已。他是真正关心我的人。而哲夫,我……我也不知该对你说什么……我现在心情很乱,不知该不该原谅你……”
哲夫听到“原谅你”三个字,眼睛登时发亮,伸手去握住善初的肩膀:“你一定要原谅我!”
“去你妈的!”泰坦看见哲夫要碰触善初,立即一把推开哲夫。
泰坦这两米的身高、熊一样的体格,打遍雅典学院无敌手,随随便便就能把哲夫推了个踉跄后退。
哲夫脸色一白:“你……”
善初立即说:“哲夫,你快走吧。你打不过泰坦的!”
哲夫听了这话,更感受辱。
泰坦一脸轻蔑地看着哲夫:“还不滚?小心我打折你的手,让你考不了试!”
哲夫忿忿不平,但到底是不敢和泰坦正面刚,一脸屈辱地走开了。
泰坦得意洋洋地看着善初,说:“你看吧,我就说了,我能保护你的。”
善初却淡淡的:“当初你也有份欺负我吧?”
泰坦连忙告饶:“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都不欺负你了。”
善初轻哧一声,并不搭话。
这时候,一道靓丽的身影闪过,原来是施箫奈。他也考完试了,从这边经过。
善初眨眨眼,好像是头一次在校园里遇见施箫奈,因此,也是他头一次看见施箫奈穿校服的样子。
西式的传统套装穿在他身上,还带着点异国风情,墨黑的长发用铅皮盘起,看起来自有一番随意的美态。
不愧是雅典学院的校草,他随便往那一站,都能吸引无数眼球。
施箫奈看了看善初,笑道:“又是你啊。”
“又是我?”善初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施箫奈但笑不语,只是扭身就走了,行过那花丛,竟是人比花娇。
泰坦看着施箫奈高傲的步伐,低声说:“那个亚洲娘炮。”
善初冷瞥泰坦一眼。
泰坦忙说:“我不是说你啊……”又是一阵赔不是。
所谓绿茶之道,并非一味的吹捧迁就。
善初已经进入“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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