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君临拜别萧皇后,顿止望一眼风月久,他相信风月久的聪明才智和应变能力,也信萧皇后不会如何为难她,便听圣命进到寝殿之内。
殿外的宫女开门,央君临进去,走向坐在书桌旁处理奏折的皇帝,几日不见,皇帝又多了几分憔悴。
“儿臣参见父皇。”
“太子不必多礼,咳咳。”
皇帝开口说话便止不住咳嗽,央君临赶忙到一旁倒上一杯水给皇帝递上。
“父皇。”
皇帝接下茶杯,他将茶杯放在一边,将手上正处理着的奏折递给央君临。央君临接过奏折,此奏折是西北边境大将军八百里加急所上,写的是西北乌雅国近期大肆集兵练军,似有所谋之事。
“太子对这事,有何看法啊?”皇帝问。
平日里,央君临也总是前往宣政殿协助皇帝处理国事,皇帝也常常像这样出题考他。央君临阅完奏折上所写,略思一刻。
“奏折上所报,仅仅是探子探得乌雅国练兵之事,单凭此事不足以判定他们有心谋乱,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央君临先是分析奏折,紧接着道出应对之策,“一方面,在边境,应当命大将军适当加强防卫与暗地监控,但绝不能叫乌雅国有丝毫察觉,免得无事反倒惹他们起事,另一方面,我方应当表示大国风范,表露友善友好,尽量以和为贵。”
央君临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并非主战激进派,皇帝听来也是欣喜,但他却没有就此作罢的准备,再问:“那若是乌雅国有心谋乱,起兵犯境,那又该如何应对?”
“若战事不可避免,以我方军力,绝不输乌雅国,除边境守军外,应当调集最近几处的军力前去相助,稳中求胜,绝不让敌军有机会攻破边境这道防线……”
央君临继续说道,皇帝凝眉倾听,多了一份严肃,央君临却有更让他欣悦的回答。
“只是在战前,还应当实心求和,即便只有一丝避免战争的机会,也应当全力以赴,若不然,此行也能以迷惑对手,让其认为我方怯弱,轻敌者易败。”
央君临言尽,恭敬将奏折交还,皇帝接回奏折,憔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坤宁宫花园中,满园的花红柳绿,缤纷色彩,万花争奇斗艳。花中蜿蜒青石板道,风月久与萧皇后徐徐走来,轻烟和芷夕以及几个宫人跟随其后。
“如今正是花开时节,百花争艳是世间美景,太子妃可喜欢我这坤宁宫后花园的布局设计?”
萧皇后问,稍转过头望一眼风月久,她一路拘谨,对萧皇后的问话更是细听恐有遗漏错意。
“母后这园子里的花,争奇斗艳,开得如此娇艳,布局也是别具匠心,所有的花园都是花园,但母后这儿却别有一番风味。”
风月久也不算刻意恭维,她不太懂欣赏园艺,但好看与否,只要长眼便多少能凭这双眼睛审视,再随口来两句褒义之词,便也算应对过去了。
“太子妃本是聪明之人,口齿也是伶俐,难怪,太子多少年不近女色,甚至连人都不愿意过多亲近,却对你动情动心,情有独钟,想来太子妃也是有所手段。”
萧皇后语气渐渐变硬,看着风月久的目光亦是带刺,风月久静听这番夸贬,想来定是有意。
“母后过奖了,臣妾与太子殿下其实……”
风月久几乎想说出她与央君临之间并没有他二人所演,萧皇后所想那般恩爱,但她没有,话到一半,此刻,沉默绝不是她该有的反应,但她,竟无法实话道来,也不知何谓事实。
“其实什么,太子妃想说什么?”萧皇后见风月久蓦然无声便追问。
“其实,臣妾与太子殿下相处时日还不算太长,至于夫妻感情,或许……”
“太子妃的意思是想说,你对太子没有感情吗?”萧皇后蓦地厉目质问。
“不是!”
风月久这句否认,没有一刻犹豫与迟疑,只在听了萧皇后的质问之后便下意识回答,究竟是太习以为常地伪装,还是真心所想的改变,风月久心中默然生疑。
风月久那一刹的焦急绝非假象,这点,萧皇后看在眼里。
风月久与萧皇后二人继续闲逛在花园子间,来到一处清风亭,二人便稍坐歇息,轻烟和芷夕静候在亭外。
从亭中,风月久仍能见满园春色涌溢,只是这种眼花缭乱,看几眼还行,对她却不能长久欣赏,实在累眼。
风月久端起茶壶倒起一杯水,本想端来就自己饮下,可碍于眼前坐着一个皇后娘娘,又是她此时身份名义上的婆婆,她无论如何也该尊她敬她。
风月久将茶杯递到萧皇后跟前,之后再倒起一杯给自己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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