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所见,乌雅金的凶残狠戾,甚至比她在山间猎杀野兽还狠,或许是乌雅国民风彪悍,她只能这样想。
诚然而言,风月久对乌雅金的印象并不善,并非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说是偏见也好,未曾深入了解也罢。
侍卫护送乌雅金出东宫,她不由得回望,对风月久只一面就耿耿于怀。
风月久手掌心的剑痕颇深,血还止不住流着,她却丝毫不为所动,放点血吧,或许还能让她清醒冷静,面对并想办法解决她与央君临之间的无形障碍。
“如果我将所有事实如实相告,他会相信我吗?”
对解释之事,风月久居然心存恐惧,她有多期待央君临的信任,便有多恐惧他的怀疑。无论是她还是央君临,都陷落自己的心编织的恐惧。
风月久沉浸于苦苦思求,就这样跟央君临一刀两断她实在不甘心,更痛心。一路走过,快到芙笙殿,风月久竟丝毫没发现沿路滴洒的鲜血,终究,风月久都觉得有一丝丝头晕了。
芙笙殿前,轻烟和福公公二人说着悄悄话,他们远远看见风月久回来,便都迎了上去。越靠近,轻烟便越发觉一丝不对劲,风月久手上红色的,是丝绢不成?
终于,轻烟看清了风月久手上滴着血,两只手都染着鲜红之色。二人面面惊色,向风月久急跑过去。
“太子妃,您手怎么了?”轻烟急得端住了风月久的手。
“手……”风月久低头,这才想起自己的手伤,“划伤而已,轻烟我们回去包扎。”
风月久脸色微微泛白,神识都有些恍惚,她蓦地注意到福公公,又止步问:“福公公,是太子殿下有事让你找我吗?”
“没,没有,太子妃您赶紧先去包扎吧!”福公公也是急。
风月久又经受了一分失落,轻烟是一刻不敢怠慢扶着她回去芙笙殿,福公公一脸不知所措地快跑回了正殿。
央君临寝殿内,他终于有一日偷懒在床上,乃是风月久所赐。无以忙碌,央君临更是斩不断思绪。
直至福公公如飞一般冲到寝殿门前,喘息着敲门道:“殿下,奴才,奴才可以进来吗?”
福公公的焦急从他言语中尽显,得了央君临的允准,他便毫无顾虑地冲了进去。跑到床前,央君临也已坐起准备下床。
“福公公如此着急所为何事?”央君临边穿鞋边问。
“奴,奴才刚从芙笙殿来,看见太子妃她满手是血不知从哪儿过来!”福公公很是急迫地道来所见。
央君临蓦地一停顿,他终究潜意识反应里还是担忧风月久的,他的心是凌乱的,自己所做是否正确,可如果风月久与央憬华之间确实有事,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央君临一刹虑色划过眉间,接着又自顾自地穿鞋,一声都不回应。
“殿下是要去看望太子妃吗?”福公公缓着气。
央君临穿整完毕,站起身来却回:“我去看她有何用?”
央君临此话略显无情,连福公公都稍稍心凉,他终又问一句:“有请御医来看吗?”
“没,太子妃只让轻烟陪她回芙笙殿包扎。”
福公公赶紧回央君临的话,以为央君临会回心转意,然而他却又没了下文。
央君临离开寝殿,福公公赶紧跟上,可央君临终究只停在正殿正门前,没有前往芙笙殿,尽管他压抑不住自己的心痛心忧,却仍然强迫自己冷漠不应。
恢复清寂的东宫,两头的线,越放越松,两颗心,却是越缠越紧。
芙笙殿内,轻烟一脸凝重地给风月久上药包扎,风月久不喊痛,甚至一声不吭,只安安静静坐着,将手臂摆着,任凭轻烟处置。
包扎完,风月久依旧一副出神入化的淡漠表情,唇色泛白,目中失色。轻烟在一旁收拾着擦血迹的巾帕,鲜红之色看得她鼻头一酸,想那伤口也是不浅,又流了这么多血,若是普通女子,早就哭爹喊娘了,也只有她这位太子妃,才坚强得令她敬佩。
“轻烟,如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怎么想?”风月久冷不丁地问道。
“太子妃为何不在,轻烟生死都要跟太子妃在一起!”轻烟一副当真的模样回道。
“开玩笑的,知道轻烟待我最好了。”风月久微微一笑。
风月久并非无故而问,轻烟是与她关系最亲近的宫女,二人既是主仆,又是姐妹,对风月久的“不在了”,无论是离开了还是离世了,她都会心伤心痛,那央君临呢,如果自己最终因为这个误解离开了,让他们之间的一切兜转一圈终归原点,他又会是何样心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