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三十二枚!以命换命!

不容乐观。

    不止是内腑的脏器几乎已经全部布满纹痕，他全身上下的经脉同样如此。烈焰焚烧，灼烤的不仅是黄泉圣碑，还有他自己的经脉！

    “撑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或许不用三五击，我的肉身就要溃裂而碎！”

    叶寒接着再次发动全力一击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百丈之外华天辰护在身前的那面黄泉石碑，上面的暗黄纹痕已经仅剩最后五成！

    还有一半！

    只要再来十余击，他就能取得这场最后的胜利了！

    “坚持！”

    “一定要坚持住！”

    叶寒在心底对自己说。

    现在的他，已经别无选择，唯有坚持到底。

    现在放弃，唯有一死！

    虽然，继续坚持下去，自己身死的可能性也极大，但是，能让自己的族人重获自由，能让华天辰去死，这难道不值得么？

    一想到这里，叶寒瞬间眼瞳猛地一缩，拳头再度紧握，金、赤、紫，三色火光，再一次在他的体表腾起，挥舞双拳，倾泻而出！

    ……

    坚持，是否能够胜利？

    第三十击！

    叶寒已经无暇去思索这样一个问题了。

    因为现在的他，几乎丧失所有神智，一切动作，都仿佛是印刻在神魂本源处的本能。

    吞服续命丹。

    调动金乌之焰、凤凰真火、紫色雷火。

    全无保留，挥拳！

    叶寒的神智已经麻木，双目无神，甚至连华天辰脸上的表情都无法捕捉到，神色呆滞，只能看到黄泉圣碑那模糊的影子。

    不过，只要有影子，就已经足够了。

    再一次挥拳。

    “咔嚓！”

    碎裂声，不止第一次的响起。

    它当然不是来自于黄泉圣碑，虽然上面金、赤、紫三种颜色的纹痕，已经充斥了整个石碑的九成之多，可仍然没有达到一个让它碎裂的程度。

    碎裂的，是叶寒双臂的骨骼。

    叶寒的双臂已经因为充血遍体赤红，甚至连上古凤纹的金色都要掩盖过去。

    叶寒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经脉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经脉已经寸寸断裂，马上就要碎的不能再碎，甚至连肌肉下的骨骼，都出现了细碎的裂纹。

    这是一个极度不详的征兆。

    因为兴许他下一拳挥出，两条胳膊都要彻底碎裂，不复完整。

    但好在，叶寒现在已经完全无需担心这一点。

    因为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他很疲惫，就像是一个行将腐朽的老人，黄土几乎都埋到了他的腰身部位。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记得他所做这一切的初心——

    杀！

    斩杀，华天辰！

    只要华天辰的名字一在他的心中响起一次，叶寒几乎失去一切光亮的眼瞳便会亮起一瞬，紧接着，就是一拳挥出，继续机械般的吞服手中的续命丹。

    一如既往，一如机械。

    叶寒已经不是在搏命了。他的半条命，都已经没了。

    光幕外，所有观看这一战的人，一片静穆，站在原地，瞠目结舌，无法相信一个人的意志，竟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超脱生死？

    不！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已经无法形容这时的叶寒。

    最确切的，应当是以命换命！

    以我之命，换你身死！

    这，才是叶寒并不怎么崇高，但对他而言却最为重要的追求！

    南乐至、薛雪、清涟等人都要哭了。

    她们知道叶寒和华天辰之间的仇恨，但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叶寒心底的仇恨，竟然这么深！

    若不是眼前的这道光幕并不能穿过，而天赐神台上已经发生的战斗无法停止，他们恐怕早已跪伏下来，恳求福伯停止这场战斗。

    可身为神台器灵的福伯也做不到。

    他同样心神震撼，被叶寒的这种坚持和坚韧所折服。

    究竟是多大的恨意，才能让一个少年，拥有这等杀心？

    ……

    华天辰也早就懵了神。

    驾驭着黄泉圣碑的他，完全没有空暇去偷袭叶寒，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寒狂暴的攻杀不断袭来，同时一枚枚续命丹被叶寒吞下。

    他怎么也想不到，叶寒竟然能够坚持到现在。

    坚持到就连自己的黄泉圣碑，都要挺不住了！

    不！

    我一定不能失败！

    我还没有踏上武道的巅峰！

    我已经有这么多机缘了，甚至领悟了四阶雷霆武纹，还有黄泉圣碑在手，我的前途，是无限光明的！

    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此时的华天辰，心中浮起对生的无限渴望。然而现在主导整个战场的，并不是他，而是叶寒！

    终于——

    “轰！”

    叶寒又是一拳轰出！

    当金、赤、紫的火光再次狠狠撞击在黄泉圣碑之上时，它上面的所有纹痕丝线，陡然全部化成这三种颜色！

    饱和了！

    黄泉圣碑内的天地元力，完全饱和了！

    虽然周围的黄泉长河理论上来说还能抵挡住叶寒的一拳，但是，接下来，叶寒只要再多挥出一拳，这黄泉圣碑，就要被完全撕裂！

    黄泉圣碑和华天辰生命交修，它的碎裂，对于华天辰来说，无疑就是一场绝对悲剧的发生——

    他会死的！

    “轰！”

    他所唯一能承受的最后一拳，来了！

    叶寒的动作虽然机械，神智虽然不清，但是他挥动拳头的速度，依然很快。在华天辰难以置信的注视下，弥漫整个战圈的黄泉长河，也被三色充斥！

    极限！

    这已经是真正的极限了！

    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华天辰心生绝望，难以置信地看向叶寒。然而，这一次，迎面而来的，却不是三色火柱了。

    华天辰清晰看到，叶寒在刚才那一拳轰出，倾泻全身真阳元力的瞬间，另外一只手腕一翻，但是这一次，在他的手心内，却没有一如既往的出现一枚通体赤红的丹药。

    续命丹呢？

    光幕内外，所有人都是一惊，从悲喜之中蓦地一愣的同时，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冒出脑海之中——

    续命丹，用完了！

    在这至关重要，能够左右整场战斗胜负归属的节骨眼上，叶寒咬紧牙关坚持下来了，却没想到，续命丹竟然用完了！

    现在的叶寒，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残存的真阳元力，如何能再次挥动拳头，给华天辰这最后的致命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