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了殿门出来,银雪站在廊下,唤来小太监道:“娘娘的安胎药熬好,娘娘身体不舒服,等她醒来,让她服了才好。”
小太监低眉应了,她站在廊下,眉头也不开,搭眼望了望外头,道:“册封礼过,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斜地里,一个小太监恭敬答道:“回姐姐的话,皇上跟前的容公公先前去了一趟婕妤小主的春熏院,然后就没了动静;随后,又送了皇上的一幅画到昭仪的宫里去了,自己一个人在御书房用的膳,其他便没有了。”
银雪点了点头,看来皇上到底还是看重白小主,册封礼后便着人去问了,只是这等的恩宠,白小主怎么没接,倒是让皇上一个人在御书房用膳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又上前道:“姐姐,皇上的赏赐先些时候下来了,姐姐过目后,再收回小库房吧。”
银雪点了点头,举步要去,又问道:“那白小主那边呢?”
小太监答道:“白小主那边,自回了院子,门就锁上了,没人进也没人出,不知道里头在闹什么动静。”
银雪疑惑地皱起眉头,想了半天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道白小主素来最多主意,旁人捉摸不透,还是不去思考了。跟着小太监一同往小库房里头去了。
此时正是午后,盛夏已过,恼人的蝉鸣声也细不可闻,只余下平地里的几声鸟鸣,啾啾叫了两声,估摸着也是犯困,便也没了动静。除了侍卫们还正襟肃容,旁的倒是一个个都睡意蔫蔫,无精打采。
掠过重重雕梁画栋的精美如雕刻一般的宫阙,偌大的宫禁角落里,有一处还显得阴气森森,让人心身为之一凉。宫桓破败,成网的蛛丝上也落了厚重的灰尘,常年不修缮的门扇、墙壁上,红漆剥落,更显几分晦败。
一旁的宫门嬷嬷,站在一方角门里,喜气洋洋,“哟,这是贵妃处赏下来的赏银啊,连我们这儿都有,贵妃娘娘可真是菩萨心肠啊。”
棱角分明、有几分凶相的脸上此刻堆满了笑意,少了些狰狞,倒是多了几分谄媚,让人不愿多看,封赏的人给了东西,嘴角扯出一个笑意来,“娘娘心慈,嬷嬷当差也辛苦,念着娘娘好就是了。”
嬷嬷连声答应,笑逐颜开,封赏的人不愿在此处多留,草草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嬷嬷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不是不知道他不愿在此处多待,但看在赏银的面子上倒是不曾多计较,收到袖子里,哼着小曲进了宫门了。
进门瞧见,那个女子倚着窗扇,双目无神地看着外头的天空,气焰立盛,“还看什么呢?这跟你都还有关系吗?没地多看了,又跟老娘闹腾,还不进去待着去。”
那女子正是王淑慎,听见了这话,倒是还不恼怒,昔日里身为皇后的尊贵还有,对于这些趋炎附势的下人,她向来是知道的透彻,冷淡道:“王嬷嬷,外头给你送进来的好处不比这些赏银少,你倒是忘了么?”
王嬷嬷语塞,看了她一眼,嘴里头哼哼唧唧地骂了两句,便不再理会她,转头进自己的屋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