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宫女与小喜子冲撞的样子,和他当日跟那宫女撞在一起的模样差不了多少,只是刚刚那宫女受惊,慌忙抬头之间,纵然隔着窗纱和距离,他也依然瞧清楚了那宫女的模样,随后的笑意更是清晰明白。
白莲花没有吭声,也没有转身,低声道:“大人,这宫里头有的是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季淮顿觉汗颜,低下头来,讪讪不做声响,说话的功夫,小喜子已经从外间进来,上前一行礼,低声道:“大人,可是明白了?”
季淮点了点头,神色晦暗,并没有想到自己原来是在这里出了岔子,白莲花缓步移回上座,坐了下来道:“她有心让你看不见她的脸,自然就不会让你看见,大人也无需挂怀,只是还要提醒大人一句,已经有人知道了你在替本宫办事,那么少不得的要多注意自身安危。”
季淮心口一凉,抬起头来,白莲花容颜淡然,眼中的温意却是不差,他顿觉羞愧至极,低声道:“微臣无能,小主让微臣办这一件事也没有办好。”
白莲花摇了摇头,道:“谁能料想会有如此插曲?不过也好,季太医总是明白了一些道理也好。”她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并不以为意。
季淮惊讶看她,她微微笑道:“不就是一桩小事么?以后多注意也就是了。大人当真记不得那宫女的一丝模样了?”
季淮闻言,垂眸细细思索,那宫女当时低着头,他却是没有瞧清楚,只不过也是飞快地抬起头来瞟了他一眼,那一眼也没能让他记住容貌,是个平凡无奇的长相。
可是这宫中宫女近千人,如何能够寻出她来呢?
他想了半天,迟疑开口,却是不能够很相信自己的记忆一样,低声道:“那宫女长相平常,没有让微臣记住的特征,只是看了微臣一眼,微臣倒还记得些眼睛的模样。”
白莲花点了点头,小喜子明白何意,伸手拿出了一张白纸来,低声道:“大人说,奴才依着描述画出个眼睛来,您瞧瞧是否是?”
季淮惊讶的看了小喜子一眼,并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丹青,小喜子状似无意,只静等他发话,他顿了一顿,开始低低说了起来。
白莲花没有插腔,只站在了一边瞧着外头的宫女宫人,神色平静,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院子里头的一株垂丝海棠如今已是枯枝,只是枝上覆雪,也有几分清雅之意。
她想起御花园里头的梅花,心里头叹息,若是能移植过来几株也好,也给院子里添了几分春色,要不然还叫什么春熏院?
当真是名不符实。
她细细思量着,身后小喜子和季淮的低声絮语也没传进她的耳朵里,等小喜子叫她的时候,那纸张已经画完了。
她拿过来仔细一看,一双眼睛当真是平常得紧,单单只凭这个勾勒,也是寻不出什么人的,若说相像,怕是很多人都会与之相像吧。
她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季大人所说是个末等宫女,末等宫女为何无缘无故出现在长街上,还没有什么物什在手,小喜子拿着去找一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