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见她脸色不好,不由得踌躇起来,白莲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本宫无妨,你直说就是。”
季淮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坚决,只好道:“微臣一直在宫外查访一件事,便是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银雪的身世。银雪姑娘跟随贵妃娘娘多年,是娘娘从家中带进宫的贴身丫头,按理说应该是忠心无二,怎会下毒暗害贵妃娘娘,致使贵妃娘娘难产身亡?”
白莲花眼神动了动,脸上沉肃,道:“本宫也一直多有疑虑,银雪平日里事事尽心,温姐姐还将她看作亲妹妹一般,还要给她放出宫去,找一个好人家。”
季淮感叹地点了点头,道:“事情也本是如此,只不过微臣查访到的此事能够解释银雪为何做出这等良心泯灭的事情。”
“是什么?”白莲花眸光一顿,转头看向他。
季淮道:“银雪是温府的家生丫头,其父母都在温府做事,只是很早之前就去世了,温大人和夫人悯她可怜,便将她当做了贵妃娘娘的丫头。”
白莲花低声道:“这些本宫都知道,温姐姐闲暇之时与我说过。”
“只是贵妃娘娘不知道的是,银雪在温府的时候已有一个心上人,是她远方的表哥,平日里当做哥哥看待,只是他未曾入温府,温府上下一概不知。”
白莲花眸光聚起,沉吟不语。季淮接着道:“微臣一直觉得银雪暗害贵妃娘娘虽然行为可耻,但其后必有隐情,这才暗中探访,查到了这个哥哥。”
“如今如何?”
“微臣查到的消息是,这个男子是个赌徒,是京中各大赌坊里的常客,住在西郊的一处破落院子里,据闻是祖上传下来的房产,听邻居们说,他之前有段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和潇洒,逢人就说他的银子是宫里头赏的,自己有个妹妹在宫里头贵妃娘娘处当差,很是得脸。”
“他说的就是银雪?”白莲花心口发冷,勉强地喘了一口气说道。
季淮点头称是,“银雪的俸禄许多都拿出去给了这个男子,这男子却不思进去,拿了银子就去赌,后来欠下了赌坊里三千两银子,被打坏了一双腿。后来不知为何又还上了,只是一双腿废了,日子过得很惨。微臣找到他的时候,他混迹在乞丐堆里,神智都不清了,只哭着喊,雪姑娘,雪姑娘……”
白莲花心口冰凉,握紧了手中的绢帕,咬着牙,声音里都散发着一阵寒气,“是有人故意寻上他的?”
季淮叹了口气,道:“微臣也觉得是这个缘由,他游手好闲,没有收入,银雪姑娘的俸禄也不多,即便有贵妃娘娘的赏赐,也补不上三千两的大窟窿,想来是有人以此为要挟,让银雪姑娘给贵妃娘娘下毒。”
“是谁?!”伴随着“砰”地一声巨响,白莲花怒声喝道,胸口起伏,一股怒火由衷地从心口窜了上来,烧得她理智不清,拍案而起,发上的金钗流苏也不住地晃动,发出“洒洒”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