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流云归远,云雀将从碧莹身上剪下来的一块布帛拿去仔细清洗了,拧干晾净,在太阳底下晒了半日便干了。
白莲花坐在房中喝着茶,心思却不定,若是碧莹,可她与禹嫣儿无冤无仇,为何会推她落水?
她身上那股莫名的香气,又是从何而来?为何会和赵太妃身边的人有关系?莫非是赵太妃安插在清泉行宫的人?
可赵太妃身体羸弱,避世不出,饱受宫人怠慢,若她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何不为自己筹谋?
她正兀自想着,云雀匆匆从外头进来了,手里头托着那块布帛,神色郑重地走上前来,道:“小主,您瞧。”
白莲花抬起眼来,见她神色就明白了一半,颔首让她将那布帛递到面前来。
与昨日不同,这布帛经了太阳一晒,那残留的许些香气霎时就明显起来,比往日的若有似无不同,只觉得是淡淡萦绕,沁入鼻端。
她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去忘忧宫。”
云雀点了点头,收起了布帛,两人收拾整顿片刻,便往忘忧宫走去,沿途柳浪闻莺,水声潺潺,莫不曼妙,白莲花却觉出一股刺骨的寒冷来。
到了忘忧宫前,常玉清倒是未曾守在此处,禹国公也不见踪影,问了宫人才知道,常玉清被唤去侍驾,禹国公亦在此列,只剩禹夫人一人在宫里头。
白莲花往里头走,低声问道:“嫣儿小姐呢?”
宫人恭敬答道:“小姐今日精神好些,在屋里头和夫人说话呢。”
白莲花点了点头,拾阶往上走,正殿里已得了通传,转出一个宫装妇人来,正是禹夫人。
“妾身参见充媛娘娘。”禹夫人急忙趋步上前,行礼问安。
白莲花走上前来站定,微笑着道:“夫人免礼,本宫是来瞧瞧嫣儿的,倒是不防打扰你们母女叙话了。”
禹夫人抬起脸,她伤心郁怀,形容都有些憔悴,一张脸上仿佛老了十岁,以前见着还是个美妇人,如今看着眼角眉梢都是愁苦。
白莲花心中叹然,禹夫人忙道:“嫣儿不能起身,在屋子里头呢,娘娘请。”
三人进了屋子,屋子里弥漫了一股药味,北边的窗子开着,才略有些风进来,却掩盖不住那药香。灿然的阳光投射在地面上,反而衬得那榻上身着白色中衣的女子脸色苍白,羸弱不堪。
每每见到禹嫣儿,白莲花心中总是叹息不已,往日里如一朵花儿娇艳的女子,如今却成了枯叶败柳一般毫无生气,如何不让人嗟叹?
禹嫣儿脸上露出笑意来,低声道:“臣女不能给娘娘见礼,请娘娘恕罪。”
白莲花急忙走上前去,按住了她的肩膀,道:“何需如此?你躺下就是。”
禹嫣儿矮身躺下,禹夫人上前道:“妾身这就去给娘娘沏茶,此处还劳烦云雀姑娘伺候,妾身去去就来。”
白莲花转过头来对她笑道:“上次来未曾吃到夫人亲手做的玫瑰酥,倒是一直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