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姚妃遽然一惊,失声问道。
皇帝叹口气又道:“朕已命人前去赈灾抚恤,只盼能在入冬前及早解决,免了黎民挨饿受冻之苦。”
水灾赈灾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洪水一过,什么都冲没了,从疏通决堤口,再到安抚灾民,再往置业安家种种后续来说,若非个半年根本就收拾不住。
眼下已经入秋,不过三两月就要入冬,进了初冬,挨过洪水的地方自然更加可怜薄弱,莫说抵御寒冬之酷,便是初冬多怕多数人熬不过去。
种种情况加在眼前,皇帝寝食不安,身形削瘦,自然也有理说得通了。
姚妃心中惴惴不安,可急忙问道:“派去的大人可得力?皇上若是不嫌弃,可尽情指派母家的几个侄儿,教他们尽心为皇上做事!”
皇帝抬眼看了她一眼,人都道这是苦差事,办好办不好,自家孩子都是出去吃苦受罪的,没几个皇亲国戚愿意去,姚妃倒是实诚,一股脑推举自家的儿郎去,倒是真心诚意要为他解忧了。
想到这里,皇帝心头不若涌起一股暖意,伸手揽住了她,叹息着道:“朕果真没有瞧错你。”
姚妃埋在皇帝臂膀间,虽然心中欢喜,到底也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白莲花的用意,直起身来急忙道:“臣妾自知貌陋德浅,不能为皇上添福,只用心宫务一条,也省下不少银子来,皇上社稷为重,臣妾也不能拖后,自把这银子交与国库,若是能解半分紧急,也是臣妾和后宫姐妹们的福气。”
皇帝凝目看着她,眼中涌起感动不断,当夜自不用说,姚妃侍寝神英殿。
只到了第二日,姚妃回了宫来,心中还是惴惴的,只叫了人吩咐了内务局和礼部、户部来人对接,这才回到了自己殿里头发呆。
宝霜在外头看了一会儿,指挥了半晌,见众人都有条不紊,开始将银两搬出去,自己这才回到了内殿里头,却见自家主子坐在窗下怔怔发呆,全然没有皇帝首发恩旨,赞她持宫有方,心存大义的高兴。
她不由就纳了闷了,上前道:“娘娘这是在想什么?皇上如今可是看重娘娘甚多呢。”
姚妃别过脸来,幽幽叹了口气,神色不展,道:“本宫能有这荣耀,到底也不是自己想来的。”
一听她说话,宝霜便明白了其中意思,低声道:“娘娘说的哪里话?总归整顿宫里头这些事儿,您是出了大力的,又是一心为皇上,为社稷,谁能说半个不是?”
姚妃语气落寞道:“话是这么说,只是本宫心里头……”她低低叹了一句,道:“到底是不如她有见识?”
宝霜笑了起来道:“娘娘怎地这般低落?白充媛再如何聪慧机敏,到底是宫里头的丫头出身,怎可与娘娘世家小姐比见识?娘娘谦虚也便罢了,怎能说这话,若是叫人听见,还不闹笑话?”
姚妃沉吟了片刻,也觉得她说得对,想了想便有些疑惑,“她是如何算到的?怎地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