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薄斯年面容恍惚无神地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向窗外天色一点点亮起。
他离开看守所了,可他感觉好像并没有。
一样是这样坐在窗前,一样是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黑下去,再一点点亮起来。
或许那里面倒还好一些,他至少可以安慰自己,他是罪犯,不能接受探视,所以他见不到她。
不只是她,谁也不能见。
可在这里,他骗不了自己。
在这里,他见不到她,只是因为她不想见他。
他又坐着熬过了一个晚上,目光盯着茶几上的手机,屏幕黑着,彻夜没有消息进来过。
总一遍遍安慰自己,不该再去打扰她。
她如今过得很好,何况他当初就想好了的,就那一次,带她去临城南镇好好过一段时间,之后就自首入狱,就再不打扰她。
可他出狱了,他自首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却还是出狱了。
因为宋知舟帮他开出来的一份心理疾病确诊单,因为陆宁的一句选择谅解,他又出狱了。
她曾经那样恨他,后来是无爱无恨,只想彻底疏远他。
可她却又让他出狱,留他残留着一份念想,却又毫无疑问地年年岁岁也等不到什么来。
回来时,他甚至禁不住想,她是真的不忍心,还是不过想以最残忍的方式,让他保留着这样的知觉,来经受折磨。
留到监狱的时候,他大概也是完全麻木的,感觉不到多少痛苦。
可回来了,感知就很清晰了。
就像现在他能给她发信息,他感觉要见都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却就是怎么也见不到。
如同没有打麻醉时,感受着刀刃在身体皮肤上,一刀刀地割。
不会昏迷,不会死去,就那样清清楚楚地一点点去感受。
当初他找来给陆宁下药带走她的那个假护士,也被警方从国外抓回来坐牢了。
给他提供药物的凯尔,一个庞大的违法贩药团伙,也已经被国外警方查到了线索,大概很快就会被捉拿归案了。
唯独他,偏偏他,不会坐牢。
当初薄倩倩来看守所探视他,她在他眼前哭。
因为清楚他自己没有出狱的打算和欲望了,或者说哪怕是活,也没有多少兴趣了。
她说:“我知道哥无所谓了,死了或者坐牢,都是一了百了的解脱。
可爸妈怎么办,我这个妹妹怎么办,爸妈年过五十了,到了这个年纪,承受不住了。”
“如果少了哥,无异于挖他们的心,抽他们的骨。哥,没了心没了骨的人,还能活吗?”
所以他安安静静上了法庭,安安静静又出来了。
谁说的大不了一死,他还有家人,还有长辈。
薄家的长子,肩上还有责任和担当,不是孤零零来去无负担的一个人。
可是他想念她的阿宁,只要活着,就会想。
从临城被警方带走后,在看守所里的半个多月,他每一天每一刻地想。
想她在古镇的河边抱着他,求他不要丢下她。
想她那晚在深山里,牵着他的手要跟他走,她说:“我不会后悔,如果你丢下我,你才会后悔。”
怎么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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