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抓紧了手机,说到后面,有些像是自言自语:“他大概也是骗我的,因为他找我要了钱。
太莫名其妙了,毕竟无论苏律师因为什么过世的,我都肯定会照顾小蕊和苏夫人啊。苏律师根本没必要那样做,你说是吧?”
广播里再次开始催促登机,宋知舟声线微变地应了一句:“陆宁,其实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已经这么多年了,你没必要……”
没必要再去多想,就像现在这样,苏小蕊好好被她抚养着,什么都不知道。
而苏律师也有一个干净的好名声,受人敬仰。
她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不惊讶?宋医生,你不觉得这样的说法很令人惊讶吗?”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平常了,声音有了点不自然。
“没有不惊讶,只是怕你心里不好受,其实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应声:“是啊,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的,不想了。我还要去参加年会,那你注意安全,等你到了,我这边大概也刚好结束了。”
宋知舟“嗯”了一声,很快听到她那边挂断电话的声音。
他过安检再登机,突然感觉,自己可能犯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
他刚刚没有告诉她,他早就知道了,这大概是第一次,他真正隐瞒了她什么。
刚刚没有说出来,以后再说就没有意义了。
电话那边,陆宁挂断通话后,要将手机放回包里,再拦出租车。
手机里又有电话打了进来,她看向上面来电显示着“薄倩倩”。
才刚离开,她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
是薄斯年醒了,还是情况恶化了。
她盯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手机一直响。
抓着手机的手在打颤,她用另一种手拿手机,再将那只有些发颤的手,放进大衣口袋里搓了搓。
为什么要发抖,是因为天太冷了吗?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她还是没有去接听。
片刻后,她回了一条信息过去:“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
脑子里的声音一直响,伴着轻微的耳鸣。
“苏律师已经死了,就算什么都能补偿,你能让他从地底下活过来吗?”
“无论如何,你也是半个凶手,你有什么资格说要抚养小蕊?”
“薄斯年,你真够让人恶心的。”
“怎么,害死了一个苏律师,你还要害他女儿为你伤心吗?”
她坐在出租车后座,抓紧的手,松开再又抓紧。
前面司机不耐烦地第二次问她:“去哪里啊,小姐。”
陆宁回过神来,有些抱歉地应了一句:“去海市体育馆,谢谢。”
司机立刻开车,态度也缓和了些:“那边今天是举办和泽的年会吧,你也是那边的员工吗?”
陆宁侧目看向窗外,淡应了声“嗯”。
司机兴致颇高地再说着:“小姑娘有前途啊,这么大的公司都能进。”
她含糊应了声“谢谢”,这一路没再说话。
车在体育馆外面停下,偌大的体育馆外早堵满了员工和记者。
陆宁手机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来电显示成了“薄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