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黄竹老道还曾与我斗法,当时除了觉得他脑子有些问题之外,根本没发现其他不对劲的地方,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看我神情疑惑,王灿又小声告诉我道,“黄竹老道当年就受创极重,这些年全凭体内孕养的一柄道剑支撑着,那日与圣人斗法,这老道失心疯了一般,直接崩碎了道剑,这才终于支撑不住了……”
听了王灿的话,我心里不由一沉。
这么说来,这老道的死,却是因我而起!
说起来我也是冤枉,那天路遇小阿莫着实是个意外,谁能想到,那老道如此刚烈,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直接选择了玉碎。当日他崩碎道剑的举动已经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更没想到,那道剑竟与他性命相关,崩碎之后,道消人亡……
我心里不由得沉重起来,一切虽然都是误会,但不管怎么说,老道也是因我而死。
或是看出我的表情有异,王灿连忙又道,“那老道黄竹完全是自己一心寻死,圣人若是不愿理会,咱们回去便是。等那老道咽气之后,我派人安葬了他,带小阿莫回我王屋洞天养育便是。”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前方破庙,对王灿道,“前面带路吧。”
“这……”王灿犹豫了一下,却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带着我往破庙行去。
进到破庙,穿过那日我与黄竹老道交手的大堂,来到后面一处破旧卧房内。
还未进门,我便听到了小阿莫微有些压抑的哭泣声,本就低沉的心情愈发压抑,随着王灿一起,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我抬眼一看,这间卧室比外面的大堂更加破旧,狭小的屋子里,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地上铺着几张塑料纸,塑料纸上垫着两层花花绿绿的破褥子,老道黄竹此时就躺在破褥子上,脸色蜡黄,身体干瘦,远远看去,就像真的是一根黄竹。
小阿莫跪伏在床边,一边不停的在给黄竹擦拭着额头,一边不停的自己抹眼泪。
我看着屋子里的装饰,不由心底发酸。我踏入玄学界也有些年头了,黄竹和小阿莫这里,是我见过最穷困的模样。其他玄学界之人,莫说像黄竹这般有识曜修为,就算是小阿莫这样,刚刚能引动道炁的寻龙境界之人,生活中也再不会为钱财所困,随便出手做些什么,就能被俗世那些富商巨贾们奉为上宾。偏偏老道黄竹这里,为了躲避玄德洞天追杀,隐姓埋名躲在这里,连生活都难以保障,真不知这些年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老道黄竹也着实可敬,靠着执念安心呆在这里十数年,生生把襁褓之中的婴儿,养育成了如今少年模样。其中的含辛茹苦,轻易便能想象的到。
也不怪他当日见到我之后,失了心神,直接选择了鱼死网破。实在是他这些年过的太不易。
想到这里,我对玄德洞天的厌恶不由又多了几分,身为三十六小洞天之首,偏偏做得如此勾当。
老道约莫是听到了我进来的声音,眼睛微微眯起一条缝,看到是我,似是有些激动,猛地张开眼皮,露出里面浑浊的眸子。
我走上前,把住他的手腕,将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上,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缓缓放下。
老道已经油枯灯尽,脉象完全摸不到,全凭王灿给他体内灌输的一股灵气,才勉强吊着一口气。
老道显然是参破了生死,看见我之后,甚至还有些开心,嘴巴嗫喏着,发出微弱的声音,“我知道……知道你会来的……”
他说话都有些勉强了,每说几个字,便会剧烈的咳嗽一阵,引得身体一阵抽搐,如同油锅里的虾一般。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叹了口气,问道,“你现在知道,我不是玄德洞天的人了吧?”
“知道了……”老道露出一丝惨笑,嘴上两撮白毛无力的抖动几下,老半天才又说道,“老道本就时日无多,世间万般皆苦,提前一些时日,也算是少了些折磨……”
他无声的惨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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