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哺,没有动上面的“奶酪”。
象红岗村,虽然已经停止征收村提留,但镇农业科技服务公司下辖的王家垄试验农场每年会向村里缴纳一笔不菲的地租。除此之外,红岗村还有其他村集体收入。
红岗村只是一个代表,杳踪镇下面的各行政村,绝大多数能够依靠村集体收入弥补停征村提留后留下的缺口。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最令人羡慕的是,杳踪镇有置地集团持股这只巨大的金蛋,每年光是公司持股盈利就远远超过不少县的年度财政收入。
丰收乡虽然也有乡、村两级集体收入作为补充,但主要还得依靠县财政支持,相对杳踪镇,其本质上是在“改革”,而非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很显然,对走自力更生之路,从上到下都是支持的,但改革就不一样了,那会触动许多深层次的利益。
李刚强说:“每回下去,我都要被村民指桑骂槐地骂,心里很不好受。有一次,我骑车经过一个村子,路大概两米宽的样子,一个妇女牵着头水牛横在路中间,在喂牛。我下了车,想等她扯开牛,给我让道。可等了半天,她就象没看到我一样。我就说,大嫂,能不能让让,让我过去。她说等会儿,就好了。可足足等了五六分钟,她才不紧不慢地扯开牛,给我让出路边上一小块地方,我差点掉到水沟里。过去后,我骑上车还没走出三步远,她在后头自言自语说,这牛天天帮我做事,还要给不做事的让路,真见鬼了。我当时被臊得不敢回头,只能装作听不懂,慌忙急忙地骑着车跑了。”
他又说道:“我自己也是乡下苦孩子出身,总在想,组织上和您把一个乡几万百姓交给我,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我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得用心做点什么。真的,农民负担太重了,太苦了!”
李刚强说着说着,突然很想抽烟,可当着闻同的面,他实在没胆量掏出烟来吸。
闻同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地听着他说。见他忽然鼻翼翕动,时不时地干咽唾沫,闻同知道大概是犯烟瘾了。
他从抽屉里取出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李刚强被他看穿心思,顿时窘得脸上发红,慌手慌脚地站起身接过烟,都忘了应该谢绝他的烟后反敬给他。
见他拿着烟没敢吸,闻同问道:“没带火机?”
“带了、带了,我——”
“吸吧,没关系。”
等他吸过一口烟,闻同问道:“县直单位在乡里的派出机构,他们的利益,你打算怎么处理?”
农村乱收费、乱罚款、乱集资摊派不全是乡村两级所为,县直单位派驻乡镇的七站八所也有份,比如派出所、工商所。
他们就象母体伸入乡村的根须,自下向上进行利益输送。搞费改税,在切断乡村两级收费的同时,实际上把七站八所的手也“砍断”了。
如果不能妥善解决他们因此减少的利益,改革肯定会招来一片责难声,根本不可能推行得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