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逃走的百姓们被迫做了鞑靼人的奴隶。也或许是因为青州南沼泽一行给阿鲁坤了灵感,这一次,他没有再大肆残杀俘虏,只是让他们伺候着整个鞑靼军,似等着下一次再遇到类似之事,好让这些俘虏发挥其该有的作用。
皇上的圣旨尚未能抵达霍邵手中,但他已经能想象出自己的下场,带着被打乱的部队逃至了尹县附近。
直到此刻他终于彻底醒悟,那个被他一直偏宠的小妾非一个普通胡姬,竟是那阿鲁坤派来潜伏于自己身边的奸细。而他耽于美色,对其丝毫不设防,更是将最秘密的军事情报读于她听,如此一来,他这青州哪怕有八万大军,那也由固若金汤变成了筛子。
悔不当初!
可这天下又哪里有后悔药可卖?
若非身边亲卫手疾眼快,在城破那一日,他早已拔剑自刎了。
可即便苟活下来,他也知道,他已死罪难逃。
不说霍邵这边有多萎靡,只说盛兮带着人赶到尹县,还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气,便听到青州失守的消息。一时间,不止钱镇抚使等人震惊,就是盛兮也感到匪夷所思。
因为太出人意料,她甚至亲自同钱镇抚使确认,当初岚州府的兵是不是真的被霍邵调走了。
钱镇抚使从震惊中回神,听到盛兮的问话,机械地点了点头,不由地喃喃反问:“怎么会?怎么会?”
不说八万军队,就是霍将军好歹也是打过仗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人给攻破了呢?据说,还不费吹灰之力?
“他们就没抵抗吗?”钱镇抚使眼睛木木地看向将这消息传过来的人。
那人掀开紧绷的嘴角,眸中泛着恨意说:“各军被提前调开了,等反应过来时,根本就凑不到一起。困在城里的人被俘虏了,被调至城外的也受到了各种夹击,如今都不知道散落到了何处!”
钱镇抚使张大了嘴巴,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旁的王晓则问:“那霍将军呢?他……”
“报!”不等王晓问完,外面便传来通报之声,王晓不得不停下问话,看了眼钱镇抚使,这才上前去掀开门帘,让外面的人进来。
“何事?”钱镇抚使撑着一身的伤问道。
来人回道:“回大人,我方斥候在城外二十里发现了一万人军队,看装扮,是我黎国军队!”
钱镇抚使闻言蹙眉:“是何人领军?他们可是向尹县来了?”
来人道:“何人领军尚不知,但对方并未向尹县来!他们在原地始终按兵不动。”
“这是……”
钱镇抚使的疑惑尚未出口,突然又有人来报。那人进屋汇报道:“大人,二十里外的军队乃霍将军领军,就在一个时辰前,他们已经拔营朝南行去了!”
钱镇抚使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盛兮一眼,同时心中忍不住想道:“这霍将军,青州失守,他不往北行却往南,他这又是要作甚?他难道不知道他们在尹县吗?就不来接一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