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孟青琅没谈上多久,谢蕴成便早早离开,依谢蕴成所言,天色过晚留在她房中实在于理不合。待谢蕴成走后,孟青琅才收了那副平静淡然,不为所动的模样,嘴角含笑。
什么天色过晚于理不合,若真是在意,谢蕴成今日也不会赴府上与她相谈,不过是孟青琅给的诚意和筹码不够明显,谢蕴成不想同她多谈了吧。
在孟青琅看来,谢蕴成虽有几分公子习气,有时也会有几分少年郎的作为,却也是个心思重的,几句话就想将他打发了是绝对不可能的。
“冬藏觉得,谢蕴成是个怎样的人?”
“回主上,在冬藏看来,谢蕴成虽是有几分能耐,但少了些定性。”
还少了定性?
孟青琅回想了方才谢蕴成不笑时那一副小老头儿的样子,觉得他是沉稳过头了。
冬藏不需要仔细去猜也知道自家主上在想什么,摇摇头道,“淮山王府这位世子,不经意之间也会有些少年心性。”
比如,在看到主上时。
后半句话,冬藏没说出来,毕竟说出来自家主上也不会信的,到是他该对尊座提一句了。
“他不过也只比我打上一岁半岁,年轻的很,有些气性很正常。”
纤指在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孟青琅不只想到了什么,眼神迷茫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一看就是走神了,说话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感觉都有些不真实。
“冬藏,我这一次做的是不是不够好。”
“是有些草率。”
草率地就做下要与谢蕴成搭上线的决定,草率地就用一只掉落的风筝来引诱谢蕴成,草率的将自己的底牌势力显露,草率地将谢蕴成约在房中相见——自家主上虽年纪小,但也从来没有这般随便行动过,这一次着实是思虑不周了。若是那谢蕴成有半点别的念头,那就有些麻烦了。
“下一次不会了。”
他虽是这样说了,却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可是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主上了,只要是关于主上的事,自己怎么会什么遗漏呢?
“主上——“
孟青琅轻抿了一口茶水,将手搭在冬藏肩上。“冬藏,我困。”
冬藏本欲开口相问,硬生生被打断,知道她不想说下去了。“主上有些莫名的相信那个谢世子。”
直接将自己有心掺和进朝堂纷争的事告诉谢蕴成,一点也不害怕他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就好像很相信对方会包容自己一样。
“冬藏,想睡觉。”
孟青琅搭在冬藏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冬藏立即意会,将她从桌边抱起,到床上安置,掖好被子。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问心无愧就好。
至少在孟青琅这里是这样想的,冬藏还是显得很拘束,“主上,下一次冬藏不会这样了。”
“怎么了,这里有没有别人,再说我从前不会轻功,想去见那个人的时候不也是你抱我的吗?”
“可是主上已经长大了。”
“若你心中有杂念,自然需要顾忌这些。”
“主上。”冬藏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孟青琅闭上眼侧过身不再理睬他。冬藏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主上有些时候就这么小孩子气呢?
看着孟青琅虽是闭上了眼睛,却并没有要睡着的迹象,轻叹一声,心疼的不得了,最后点了一支浮世香,立在床边静待孟青琅入睡。只是半晌过去,孟青琅眉头还是紧皱,鸦色睫羽依旧微微颤动,还是没能入眠。
但即便是没能睡着,孟青琅也没有睁开眼睛,约莫是想瞒过冬藏。但冬藏又怎会被她骗到,看着她竭力闭上双眼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又好笑又心疼。可要是直接拆穿自家主上,恐怕主上又会悄悄和他使小性子。
冬藏细心替孟青琅掖好被子才从孟青琅的闺房中出来,轻轻合上房门才将左手抬起做了一个动作。
立时,便有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悄无声息地从庭院阴影之下出来,立在冬藏面前,握拳行礼。
冬藏冲他们微微颔首,做了几个手势,面前几人也是点头示意,而后四下散开。无数道气劲划过,琅嬅阁响起了雨打芭蕉的声音。
真是不听话。
孟青琅听着外面突然想起的雨打芭蕉的声音,困意一下子就上来了,一边迷迷糊糊地入睡,一边嘟嘟囔囔地骂冬藏,“还说我是主上,怎么就是不听我话——哼哼——”
“冬藏大人,主上睡了吗?”
月上中天时冬藏又进屋查看了一番,见到孟青琅已经安然入睡,才舒了一口气。待出得房门,院中穿夜行衣的人一拥而上将他围住。
“主上已经睡了,你们可以停了。”
“冬藏大人,尊座唤您去一趟。”
“你们好好将主上守着。”
孟青琅是第二日寅时三刻醒来的,难得一夜好眠,令她气色都好了不少。
明皎和明婵进来为她梳洗打扮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欣喜,毕竟自家小姐从前总是因为睡不好整日无精打采的,这几天也不像从前那样整日整日地待在琅嬅轩昏沉,比起之前来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小姐,今日是腊月十八了,宫中设宴遍邀万景城权贵,您也是要去的,可得打扮的好看些,不能叫那些世家贵族的小姐郡主们看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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