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宰相做孙子宁氏恐怕都要笑疯了,说的好听,不能让上官府的血脉流落在外,现在是看人家功成名就想要借着人家的名望光大上官府才是真吧!
在听到上官雪提到胎记的那一刻,上官锦就周身的不自在起来,当年那孩子手腕上的确是有一块树叶形的胎记,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找人伪造了一个**分相似的出来,就怕让秦氏生了疑惑。
正因为如此,上官锦此时不敢确认上官雪所言究竟是真是假,毕竟秦氏如今已经不在人世,更何况秦氏的确是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上官鸿群是假冒的儿子,以秦氏的为人这样的事情也的确是做的出来的。
上官锦此时的心情十分的复杂,既有得知亲生儿子尚在人世的喜悦和震惊,也有自己当年丑事被再度翻出来的尴尬和恼怒。
宁氏半晌没等到上官锦的态度,更是有几分不快,不知道这个儿子最近是怎么回事,如今这天大的喜事摆在眼前竟然无动于衷。
少顷,宁氏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传言,当年自己这个儿子不就为了个女子将个野孩子抱进府里李代桃僵嘛,难道现在还是一门心思的挂在宫里的那个赝品身上吗?
“锦儿?”
这声称呼已经带出了明显的怒气,宁氏对上官锦可谓是宠爱至极,即便如今上官锦妻妾成群甚至都做了祖父辈的,宁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将其疼在手心里,像今日这样的态度还真是少见的很。
“大哥,如果雪儿丫头说的真是的,倒真是咱们上官府的福气,虽然母亲是急切了些,但心情咱们还是应该体谅的!”
上官月的声音虽然也是轻柔的,但比之上官雪的娇柔却完全不一样,一是人生的历练摆在那,想遮掩都遮掩不住,再则上官月手下可是管着大雍半数以上的钱庄,那威风也是浑然天成的,就是上官月自己可能都没有觉察到。
上官锦被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左右夹攻,偏自己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战场上威风凛凛的辅国将军此时倒成了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不过上官凝却是半点想笑的心思也没有。
此事的结果直接关系到上官府的存亡,毕竟魏紫炎在信上也只是提供了线索,却没有告诉自己准确的信息。
“如今司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不是平平常常的百姓,岂是我们说去核查就去核查的,若是折腾下来是场误会,上官府以后还如何在青云城立足,难道要人说我们上官府是想光大门楣想疯了吗?”
上官锦低吼出声,莫说这件事还只是猜测,即便是真的,也要从长计议,这样冒冒失失的去认亲,说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呢!
“你说的是什么话,那司大人身上既然有胎记就肯定错不了,何况就是当朝宰相也总还是咱们上官府的子嗣,难道他还能不认吗?”
上官月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早些时候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出身侯府,不管是气质修养还是心机计谋都是居于人上的,但是为何近两年来母亲做的事说的话越来越不得章法,难道真是年纪大了脑筋糊涂了吗?
“母亲,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才是……”。
“不行,你若是嫌丢人那我老太婆自己去,你当年背着我将我的亲孙儿给换了去,现在那孩子找到了,你还这样推三阻四,是不打算认下还是还惦记着宫里那个假冒的?”
上官凝、蒋氏包括上官月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宁氏竟然将当年的事情摆到了台面上,言辞犀利,根本就没有顾及上官锦的意思,宁氏对孙儿的渴望真的这么强烈吗?
上官锦也是一脸震惊,他长了三十几年,从军之前一直都是长在宁氏身边的,不管宁氏对别人如何,对他这个儿子却是挖心掏肺的好,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哪怕是极难的宁氏也是想方设法的的得来放到他面前,平时连句重话都没有。
就是当年他忤逆宁氏的心意迎娶了蒋氏,又拒绝了宁氏给自己安排的妾室,甚至于负气两年未回府,宁氏都没有过此刻这样的声嘶力竭。
“祖母,爹爹,为了这件还没着落的事情起了争执实在划不来,凝儿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上官凝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施施然起身,对着宁氏和上官锦说道。
母子两个这样剑拔弩张也是因为一时冲动,现在上官凝出面无疑是给两个人找了个台阶下,两个人岂能看不出来,所以都沉默着没言语。
“凝儿,姑姑听说你冰雪聪明,凡事总能出其不意,不如你说来听听,成与不成再说。”
上官月紧跟着站出来,姑侄两个一唱一和的便把局面控制下来,宁氏和上官锦没吱声,上官凝便清清嗓子出谋划策了。
“各位长辈应该都知道,凝儿与司大人私下有些交情,这件事就像爹爹说的,再没有确定之前不能贸然行事,毕竟司大人和父亲如今同朝为官,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若大张旗鼓的去认亲,成了倒还好,若是不成父亲恐怕要颜面无存,日后与司大人相见也极为尴尬。”
上官凝声若清泉,娓娓道来,既照顾了宁氏的意愿又顾及到了上官锦的心情,因此两个人都没有接茬,宁氏点了点头,示意上官凝继续往下说。
“凝儿可以代为去验证一下司大人腕子上的胎记,但是光是胎记恐怕做不得准,毕竟世间之大,有同样胎记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上官凝又顿了顿,吊胃口这件事也需要技巧的。
“那依凝儿之见呢?”
宁氏的胃口果然被吊了起来,钻进套子里就好办,怕就怕宁氏不肯进来,最后自己还要另做打算。
“滴血认亲。”
四个字铿锵有力。
“呃,不是说此事不能贸然行动嘛,这滴血认亲的手段一用,岂不就是没有回头路了吗?”
宁氏一时没明白上官凝的意思,滴血认亲自然是极为稳妥的方式,但这样势必就要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那岂不是绕来绕去又绕回了起点嘛!
“祖母莫急,滴血认亲并不一定要惊动司大人,我们大可以将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宁氏听到上官凝有办法,眼睛雪亮。
“凝儿会想方设法的让司大人将血滴在清水里,之后再把滴着血的器皿拿给爹爹,如果相溶那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是也不伤人脸面,于谁都好!”
宁氏点点头,这倒是个极好的法子,只是那血又不是身外之物说拿就能拿得到,怎么可能不让人察觉呢!
“祖母不必忧心,凝儿心中已有对策,只是此事还需要爹爹配合才是。”
上官凝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星眸闪闪望着上官锦。
“好!”
宁氏听到上官锦答应了,面色稍稍的缓和了一些,想到自己府上极有可能就要迎来一位姓上官的宰相,宁氏的心头就狂喜不已,心中念着祖上积德,要知道上官府以武出身,还没有过文官在朝堂,更何况是官居一品,宁氏想不激动都难。
上官锦脸上的表情褪下去,重新变成铁板一块,辨不出喜怒,蒋氏对上官锦的感情也已经淡漠的所剩无几,若不是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便没有父亲,若不是担心凝儿因为没有父亲会被人轻视,蒋氏也许早就学着上官月和离出府了。
上官锦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让蒋氏寒透了心,便是那些妾室们也对上官锦生出了些惧意,秦氏那样风光的一个姨娘,还不是转瞬间就被人当做替罪的羔羊结果了性命?
上官雪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愿再做停留,看着上官锦和宁氏,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发闷,似乎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冷漠肮脏的味道。
她对那人是不是自己的亲哥哥没有什么期待,不过想到姨娘一辈子都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被那个人鸠占鹊巢多年,上官雪就觉得不甘心,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姨娘。
所以,上官凝对自己说了之后,她没有拒绝,姨娘不能复生,但是找回亲生哥哥,至少可以让姨娘九泉之下安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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