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到底是怕老夫人的,被训斥了,脸色僵了僵,微微嘟了嘟嘴,没说话了。
“听说你病好了,呵,难为你还能来看我老婆子一场。”老太太端着架子,出口就是一阵嗤讽的语气,显然看她很不顺眼。
嘲讽完她,凌厉的目光又射向杨氏,眼中不满更重,眸色幽暗。
“杨氏,婆婆让你跪下你不跪,可是不服,养出这么个没有分寸的女儿,婆婆让你罚跪,不说一声起来,你还敢私自起来,你是没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故意忤逆不孝是不是?”老夫人开始发作了,横眉冷对,厉声呵斥,眼神好像刀子一样一寸寸剐了过去。
搁谁身上都难受得不行。
杨氏缩着脖子,似乎委屈,似乎埋怨,似乎不甘,一切都写在脸上。
眼看要忍不住爆发回怼。
夏绾卿先一步提高音量开口了:“不关母亲的事,是女儿带母亲进来的。”
她把一切都揽在了自己头上。
杨氏担忧地看着她,却得到夏绾卿一个安抚,胸有成竹的目光。
心头微怔,竟忘了开口帮她说话。
果然,夏绾卿这话让老夫人震怒:“什么,你还有脸说,你们一个子辈,一个孙辈,小小晚辈难不成还想爬到我头上来,一个两个不把我放在眼里,是想反了天了不成?”
老夫人是最忌讳自己威严受损的。
如果夏绾卿,杨氏她们及时认错,说不定老夫人斥责一通也就眼不见心不烦打发走了。
可偏偏夏绾卿说了这话。
明摆着忤逆老夫人,不顾老夫人的命令,私自把人带进来,这不是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是什么?
一个小辈敢如此挑衅,还堂而皇之,毫无愧疚地说出来,老夫人不暴怒就怪了!
也是第一次,老夫人连情绪都控制不住。
其他人看了,面上面无表情,私底下都是幸灾乐祸。
夏雨柔微眯着眼睛看着夏绾卿,心里更是暗骂一声愚蠢。
蠢货,明明自己还背着错,知道老夫人不高兴,还一字一句往老夫人逆鳞上撞,老夫人等会儿不狠狠处置她,不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她这么一说,只是逼着老夫人一定对她们不留情面地狠狠惩戒。
“祖母,你别怪大姐姐,大姐姐可是定远将军府的外孙女,自然有一分傲气,相信她也不是故意不尊重祖母的,再说宴会那事,大姐姐也遭了罪了,就算了吧。”夏雨柔温柔真诚地劝说着。
却一句话踩了两个雷点。
谁不知道,老夫人不喜欢正房,就是因为正房仗着出身高,是低嫁,不把家里长辈放在眼里,连她这个做婆婆的,都掌握不了儿媳,儿媳动不动搬出自己的身份,让她哑口无言。
嫡长孙女也是,亲近外祖父母家,对自家亲祖母却不甚亲近,夏雨柔这话看似开脱,实际上是在故意挑起老夫人的怒火。
再加上宴会一事,老夫人已经在气头上,她这么一番旧事重提,火上浇油,可不让老夫人气上加气吗?
“哼,你不用为她说好话。”偏生老夫人没觉得夏雨柔的心思,还以为她心善,但因她的话已经激起了对夏绾卿和杨氏的熊熊怒火。
夏绾卿瞧了夏雨柔一眼,呵,无知。
老夫人已经对下面跪下的两人震怒:“夏绾卿,你看看你三妹妹,身为太傅府嫡长女,你哪有一分大家闺秀的气度,这次我还没处置你当众失身,给全家丢脸的事,你还敢大摇大摆把你母亲带进来,你是眼珠子没人,看不见我这个祖母了吗?”
说完,还不等夏绾卿回复,她又是一阵劈头盖脸:“你做出如此有辱家门的事,今天本该打死你了事的,你母亲教育不好你,教出个如此没皮没脸的女儿,让她罚跪已经算是便宜她了,你以为你生了病我会放过你,你现在立刻给我跪到祠堂,不准给她饭,不准给她水,没我的吩咐不准她出去,去,让人收拾行囊,即刻带大小姐去庄子那儿住。”
夏雨柔听闻,一喜。
这是要把夏绾卿撵去庄子吗,这可是大好的事。
去了庄子,就让她有来无回,呆在庄子里,她可就彻底废了。
“祖母息怒。”等老夫人发泄一通了,她才波澜不惊,彬彬有礼又无比冷静地一行礼叩头,高声说了一句。
这么平淡的一句,让老夫人的怒火奇异地停了一下,转而是疑惑。
她怎么这么淡定?
“祖母,您要惩罚孙女吗,这可万万不可啊,还有孙女带母亲进来,也是为了祖母的声誉着想,并非是为了一己之私,希望祖母明鉴。”说着,又是一叩头,情真意切,句句肺腑之言。
老夫人反倒突然愣住了。
随后,便是恼怒茫然:“你在胡说什么?”
夏雨柔也在一边推波助澜:“是啊,大姐姐,你想为自己开罪,就把一切推到祖母头上,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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