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过夜

    “好吧，希望你家人回来不会杀了我。”领会了她的意思，樊之一把推开黄烨烨的房间门，只见偌大的房间里，一张粉红色的席梦思床摆放在墙边，上面铺着粉红色的被褥。床上方的淡粉色蚊帐绑在床柱上，床边的柜子上摆着小巧的杯子。远处，白色的绒毛地毯静静地铺在地板上。

    “挺正常啊，这种程度你完全……”还没等樊之把话说完，黄烨烨“啪”的一声关掉了室内的灯。

    只见粉红色系的房间忽转画风，一片黑暗下，闪电的光透过窗帘，树枝的射影如同杯弓蛇影般跃然在惨白的窗帘画布上，犹如魔鬼在向室内的人招手。

    “呃，好吧，平时雷雨天都是谁跟你睡的？”樊之重新开了灯，询问正在吹干头发的黄烨烨。

    “以前雷雨天的时候，都是我姐陪我睡的。不过自从她大二后，就没回过多少次家，像爸爸和妈妈一样，整天都在外边忙，所以现在这间偌大的房子，除了白天来清理家里的佣人，平时时间都只剩下我。”

    “那你感觉一个人住如何？”

    “还好啦，只不过雷雨天的时候有点勉强，室内安静得诡异。但平日里有游戏就够了，所以暂时不会想那么多。”

    樊之瞟了眼她开启的电脑，但怎么找都只能找到一款LOL，倒是绘画的软件很多，桌子上也摆放了许多白纸，电脑桌旁，还有专门用来作画的桌子，上边摆放着扫描仪。总之，这一个房间里的设备能媲美一个工作室了。

    “这台是我平时用来画画的电脑，所以我也不经常在家玩游戏，都是去网吧玩的。”

    “你这年纪应该和陆馨差不多吧，怎么昨天和今天都觉得你很闲的样子，逢来网吧必看见你啊。”

    “是啊，因为我休学了嘛。”黄烨烨说到这，忽然发现了樊之看她的眼色一遍，又连忙解释道：“我已经因为艺术特长被保送到一所大学了，所以不用惊讶啦。”

    【啊，保送资格啊，真好，自己还在为那一点微乎其微的分数奋斗呢。】樊之羡慕地想着。

    “现在，能轮到我问你问题了吗？”黄烨烨郑重地问道。

    樊之头一次见她这么认真的表情，于是小鸡啄米般地点头：“随意。”

    “你……和陆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说完，她死死地盯着樊之。

    如果只是平时，别人问自己和陆馨是什么关系，樊之肯定会打哈哈地道：“只是同桌而已。”

    但是现在，他从黄烨烨的眼神中看出，她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樊之又想着，既然她和陆馨较熟，也许能在换给她头带时，帮自己说两句好话也说不定。

    所以樊之也眼色复杂地回答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好像就是和她在我的家乡那边一起玩过一个暑假。”

    “原来书里的……”樊之刚说完，黄烨烨便惊呼了起来，不过意识到了什么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反观樊之，眼看就要知道陆馨对自己的想法，怎能不追问：“书里的？你倒是说啊！”

    “不！我偏不！不许在我面前提她！”

    “你们不是关系挺好的吗，怎么你就这么别扭呢？”

    “就是别扭！反正不许你提她！我要睡觉了，你快点关灯！”

    “你！”樊之无奈地叹了口气，帮黄烨烨关闭了电脑和电灯，便随便坐在了黄烨烨的工作椅上。

    埋在被子里的黄烨烨伸出半个头，说道：“你可以睡在我姐平时陪我睡用的临时床上。”

    【黄美琪的床？大小姐，你想整死我吧，那个女人的东西我可不敢碰。】樊之心想着，用话语不断地推辞：“我可不敢想象，如果你的家人回来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你的房间里，会发生什么。我就在这里为你守夜，等你睡着我再悄悄走。”

    “嗯。”黄烨烨轻轻地答应着，便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樊之看着她许久。窗子隔绝了外边的雷声，却听闻着雨点滴答滴答化在窗边，仿佛音乐家们在谱写一首动听的大自然序曲。

    闪电发出的光亮越来越弱，樊之也听到了黄烨烨的呼吸趋向平稳。

    回想起小时候自己都是听着父亲呼吸的调子，待凉席上的他也是这般呼吸频率时，自己才敢越过父亲，走到饭桌旁享用自己专门保温好的晚餐。

    “我也该走了。”如果要樊之在女生家里，和女生单独处在一室，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他心里盘算着换上自己还没干透的衣服，悄悄地离开这栋别墅。

    临走前，他瞟了一眼黄烨烨，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踹在了一边。樊之轻笑一声摇摇头，轻手轻脚地来到她床前，帮她合上了被子。

    不知是不是上天刻意为黄烨烨安排了这项专属被动技能，樊之这一次又是想转身，但是黄烨烨又一把拉住了他。

    一时间樊之还以为自己吵醒了她，不过听闻她平稳的呼吸，心道自己想多了。于是便想挣脱她的手，然而自己越用力，黄烨烨拉人的力度也就越重。

    【拜托啊大小姐！放我回家啊！】樊之的内心在哀嚎，本想一狠心直接把手抽出来算了。但是接下来黄烨烨睡梦中的一句大喊，却让樊之停下了脚步。

    “哥哥！拜托你不要走啊！烨烨求你了！求你了！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