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忽兰

    随着札木合的死，塔塔儿、乃蛮、蔑儿乞的残余势力陆续向铁木真投降，铁木真在蒙古的地位已经无法撼动，他用战争与鲜血实现了无数蒙古人都梦寐以求的梦想，成功的统一了蒙古，他与成为全蒙古至高无上的君主。

    蔑儿乞部落的首领答亦儿兀孙迫于形势，不得不臣服于铁木真，为了向铁木真表示忠心，将自己的女儿忽兰献给铁木真，以示对铁木真的忠诚。

    当忽兰出现在铁木真的大斡耳朵的时候，我被她的美丽所折服，她很美，对于她的美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甚至也可以说，用语言来形容她的美貌，就是对她的美貌的侮辱。不仅是我，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不为忽兰的美貌惊叹不已，就连坐在宝座上的铁木真也是如此。我注意到当忽兰走进这大帐之时，铁木真的脸上早已不再是冷漠威严的表情，而是流露出像是看到希望后的喜悦。

    忽兰虽然是一个弱女子，面无惧色，缓缓地走到铁木真面前，随他的父亲答亦儿兀孙一起向坐在宝座上的铁木真行礼。与他父亲答亦儿兀孙的浑身发抖相反，忽兰身上看不到一丝恐惧的影子。

    “你叫什么名字”，铁木真恢复原来冷漠严肃表情，严肃地问道。

    “我叫忽兰”，忽兰淡淡地回答道。从她的语气中，既听不到愤怒，也听到不到恐惧，她的话就和她的人一样纯洁无瑕。

    “你真的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侍奉我？”

    忽兰用她那纯洁的眼睛注视着铁木真，美丽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微笑，让我看不出这是悲伤，还是欢喜，只见她淡淡地说道：“如若忽兰说，不愿意，大汗您肯放过我的父亲和我的族人？”，她突然跪在地上，向铁木真说道：“为了我的父亲和我的族人们，忽兰愿意真心侍奉大汗，不生二心”。

    上天不光赐她绝世的容貌，还赐她过人的勇气，对于她的勇气，我真是钦佩不已，若是换做我，我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我确实不及一个女子。我看到如此美丽，如此纯洁的女子，长生天竟要她嫁给一个和她父亲年纪一般大的人，我心中不免感到惋惜。

    铁木真很满意地点点头，并让忽兰起身，就当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圆满结束时，铁木真突然转头，突然向一向沉默的木华黎问道：“木华黎，我听闻忽兰在你的家中住了三天，是否真有这样的事？”。

    很明显铁木真是怀疑木华黎玷污了纯洁无暇的忽兰，铁木真是绝对不许允许任何人夺走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是向来不被蒙古人重视的贞洁。在铁木真的眼中，不，应该说是在所有蒙古男人的眼中，女人是可以为任何男人生孩子的工具。人有些时候，总喜欢做些自相矛盾的事，明明认为女人是可以为任何男人生孩子的工具，却有时候又要计较女人的贞洁。看到此刻铁木真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被自己养的狗咬到手一样。

    刚毅木讷的木华黎站出来，来到忽兰的身边，跪在铁木真面前。强健的身体，面无表情、由无数道象征荣耀的伤痕雕刻的面孔，深邃的眼睛，让人一看便知道他是身经百战的名将。

    “臣木华黎是可汗的部下，若可汗想教臣木华黎死，木华黎定毫不犹豫立刻赴死。只是臣绝没有做出对可汗不忠的事情，木华黎的一切都是可汗给的，木华黎发誓要将世上最好的东西献给可汗，木华黎绝不敢私自留下。如若可汗不信，木华黎愿以一死证明”。

    大家都唯恐会祸及自己，都不敢说话，保持这沉默，任由忽兰和木华黎自生自灭。忽兰和木华黎也在铁木真面前不再辩解，也静静地保持着沉默。坐在宝座上的铁木真，他的脸色僵硬，眼睛直直地看着忽兰和木华黎，也不说话，整个大帐的气氛，就如大家的脸上那沉重的表情一样，十分的沉重。

    虽然我也不想参与进这件事当中，但有一瞬间我从忽兰的身上看到唆鲁禾帖尼的影子。她们两个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在这乱世，为了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族人们而牺牲自己的幸福。不过，不同的是唆鲁禾帖尼是嫁给是拖雷，而忽兰是嫁给拖雷的父亲。也不知道唆鲁禾帖尼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我是不是该帮助我眼前这位柔弱而又不屈的女子呢？

    “可汗，请容阔阔出说一句”，我终于鼓起勇气，从人群中走到铁木真面前，打破了大帐中那沉重压抑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我此时感觉我身体犹如千斤重，我只得硬着头皮向铁木真说道：“阔阔出绝对相信木华黎大人对可汗您的忠诚，臣也相信忽兰姑娘绝不会做对不起可汗您的事。忽兰姑娘明知道自己身上担负着蔑儿乞部众的性命，又怎么会置蔑儿乞部众额性命于不顾，去做对不起可汗您的事情呢？可汗您也说过，木华黎将军是您的左膀右臂，如果今天您杀死木华黎大人，无疑是自毁长城，望可汗您三思”。

    铁木真依旧是一脸严肃表情地坐在宝座上，脸上没有表现出犹豫，却依旧不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我看这情形或许还能有希望，我又继续说道：“如果您还是怀疑的话，您大可先临幸忽兰姑娘，亲自检验一下忽兰姑娘的身体，证明忽兰姑娘和木华黎大人之间是否是清白，再此阔阔出愿以性命担保他们二人是清白的”。

    铁木真这才点点头，缓缓地说道：“既然长生天的使者都说，你们是清白的那我也相信你们是清白”。

    看到铁木真的点头同意，我们都为之松一口气，生怕木华黎会为此而丧命。比起担心木华黎的性命，我更担心蔑儿乞部众的性命。虽然蔑儿乞部众的性命保住了，但忽兰的幸福却不得而知了。

    几天之后，铁木真的扈从来到我家中告诉我，说已贵为皇后的忽兰要召见我。当我随扈从来到忽兰的斡耳朵，走进蒙古帐中，看到美丽的忽兰皇后正在等待我的到来，忽兰皇后看到我走进帐中，立即从座位上起身前来相迎。

    忽兰露出笑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忽兰本以为这世上的男人尽是些粗壮的汉子，没想到阔阔出巫师您却是个例外。一双秀气的眼睛，温柔的眼神，秀气的脸孔，平易近人的态度，真看不出阔阔出大人您是个经历过战争的人，您告诉我，您是怎么从战争中活下来的呢？。

    我苦笑说：“有些事或许会变，有些事永远不会变。不知忽兰皇后今日召阔阔出来，所为何事，不会只是为来对阔阔出的样貌做评价吧!”。

    “忽兰今日请阔阔出巫师您来，是为了感谢前几日的恩情，也希望阔阔出巫师能给忽兰一个报答您恩情的机会”。

    “忽兰皇后您应该报答的人是木华黎大人，不应该是我阔阔出，毕竟是木华黎大人差点为您而丧命。阔阔出不过是动动嘴皮而已，没什么值得您回报的”。

    “木华黎大人的恩情，忽兰自然要报答，阔阔出您巫师的确只是动动嘴皮，但阔阔出巫师您好像说过愿以自己的性命做担保，那阔阔出巫师您说这份恩情，该不该报答呢？”。

    “和忽兰皇后相比，阔阔出所做的只是微不足道，忽兰皇后您为了父亲和蔑儿乞部众的性命，而将自己的一切献给可汗，那阔阔出帮助您也是应该的，从来没有奢求有一天会得到忽兰皇后您的回报，也不需要忽兰皇后您回报”。

    “阔阔出巫师你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唯一个把女人当作人一样对待的人，阔阔出巫师您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忽兰实在看不透阔阔出巫师您心中再想些什么，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忽兰突然向我靠近，仔细地打量着我。

    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很难为情地说：“长生天不止是创造了男人，还创造了女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说明女人是男人的附属”。

    “难道你就不担心万一忽兰不是完璧的话，您自己的性命可就堪忧了？难道你就真的不后悔，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忽兰继续向我问道。

    我摇摇头，冷笑地说“有什么好后悔的，阔阔出所的事情是对的，阔阔出为何要后悔呢？如果不这样做，那阔阔出才真的会后悔。在这世上只有神才能剥夺人的生命，人没有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力，阔阔出所做的不过是在履行对神的职责罢了”。

    “忽兰在这里替我们蔑儿乞部的每一个人谢谢阔阔出大人的救命之恩，请阔阔出大人无论如何要接受忽兰谢礼，不然忽兰心里过意不去”。忽兰说罢，便要向我行礼。我一看忽兰要向我行礼，立即上前阻止忽兰，恭敬地对忽兰说道：“您贵为皇后，怎么能向一个巫师行礼。忽兰皇后，我也只不过是在做应该做的事，您没必要回报我什么，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罢了。阔阔出还有事，阔阔出就先告辞了”。我说完，向忽兰行完礼后，离开了忽兰的大帐。

    我能明白忽兰的伟大，但不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明白，蔑儿乞人和铁木真是死敌，蔑儿乞人大多数都不愿意臣服铁木真。他们或许不知道他们的和平是忽兰用自己的幸福换来的，又或许是他们知道，但仇恨又重新占据一切，毕竟人是感情的奴隶，最终蔑儿乞人在仇恨的驱使下爆发反抗铁木真的叛乱。

    蔑儿乞人太过高估自己的实力，叛乱不到一个月，铁木真便将叛乱顺利地平定。在叛乱中不幸战死的人们可以得到解脱，但那些活着的人们可就要遭遇不幸了，因为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比地狱还要残酷的世界，有时候还不如死了的好。

    在忽里台上，忽兰坐在铁木真的身边哭泣，祈求铁木真放过她仅存的族人们。我看到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为之所动，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冷漠掺杂着愤怒，其中也包括忽兰的丈夫，坐在宝座上的铁木真。

    不用说，大家的意见一致，要像对待塔塔儿人一样，所有蔑儿乞男子悉数杀死，妇孺当作奴隶。我心想塔塔儿人的悲剧又要再度重演了，看到忽兰的伤心哭泣，再看忽兰身边的铁木真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就知道铁木真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将蔑儿乞人斩草除根，无论忽兰哭的多么伤心，都无济于事。

    当大家都纷纷表达完自己的意见，只剩我一人什么都没有说，就当我正犹豫该不该发言时，看到忽兰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同时看到忽必来向我露出凶恶表情，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似的。上次就是因为我的懦弱，而让塔塔儿人遭受灭之灾，我决不能让悲剧再度重演，我鼓足勇气走出来。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