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汀一个人还坐在那里低头看手机,面‘色’有些严肃。
凌柒罂在他旁边坐下来,见他已经把手机收好,面‘色’凝重,不由问:“有什么事吗?”
黎维汀看了她一眼,眼神莫名地深沉,凌柒罂一顿,就听黎维汀说:“是公司里发过来的一些简单的汇报,没什么事。你这么晚出来干什么?”
“找点水喝。”
黎维汀指了指角落里的水壶,凌柒罂过去倒了杯水走回来,见黎维汀时不时挠一下脚踝处,想起来这人在晚饭的时候就一直在同蚊子搏斗。
这山村里树木多,夜里蚊子也多,凌柒罂想,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肯定不知道来了这里要带些防护用具,于是进了房间将自己的防蚊液和擦伤口的‘药’拿了出来,递给他。
黎维汀抬眼,问:“是什么?”
“在这里跟蚊子斗基本靠挠,没有点驱蚊液,你就不用睡了。”
黎维汀顿时眼睛发亮,将东西接了过来。凌柒罂笑笑,看了眼村长家一墙的奖状,说:“小芳这孩子‘挺’不错的,小小年纪拿了这么多奖状。”
黎维汀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显得有些不以为意,说:“这有什么稀奇的?城里的孩子从小参加各种比赛,拿到的奖状奖杯比这个更多,涉及的领域也更广泛,这里的都只是些课程奖项,没什么实际意义。”
凌柒罂白他一眼,冷笑道:“知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厉害,从小参加的课程和补习班简直比你们吃的饭还要多!当然是乡下孩子不能比的!”
黎维汀对她的反应有些奇怪,没怎么思考就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城里人吗?”
“不好意思啊,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有七八年是待在农村里的,按照你这种说法的话我也是个乡下人,没参加过什么大型比赛,能拿到的奖项也只有这些课程上的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小奖状!”
黎维汀这才想起来,凌柒罂的童年基本是在农村里度过的,可是自己的那几句话也不至于碰到她的雷区吧?他为她过‘激’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说:“我不过随口说了两句,你至于跟吃了炸‘药’一样么?”
凌柒罂缓缓提起一口气,瞪着他,忽然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驱蚊液,说:“不好意思啊,我吃了炸‘药’,这东西也不想给你用了,免得传染给你!”
说完愤愤进了房间,黎维汀呆呆看了几秒,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这样的凌柒罂真是……意外的真实,也意外的可爱。
他‘揉’了‘揉’刚刚涂上‘药’水的被蚊虫叮咬过的地方,又看了眼凌柒罂的房间,慢慢想着,以前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培养出这么一个不可一世又爱自虐的‘性’格的?
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被自己的父亲丢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生活习惯,陌生的习俗,对于一个只有几岁大还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的‘女’孩来说,是十分地残酷的一件事。
八岁,比他父母去世时的他还要小上四岁,那段难熬的日子,也不知道凌柒罂是怎么‘挺’过来的。
想到那日在医院里凌柒罂将手臂上的伤痕展示给小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