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浑厚有力却充斥着岁月痕迹的声音:“老柏,你去忙你的事情,阿罂,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吧。”
凌柒罂戏谑的声音随之一僵,整个人木然地停了下来,一点一点地扭过头。凌卫东就坐在书房里的兽皮椅子上,十分轻松恣意地躺卧在那里,旁边放着一杯热茶,袅袅冒着热气。
柏叔恭敬地回了一声:“是。”随后转过来对凌柒罂做出随他走的手势。
凌柒罂一路熟门熟路地到了凌卫东的书房,书房不知何时换走那扇精致的红木门,改成了较原来红棕稍浅一些的颜色。门虽变了,凌柒罂对这里的恐怖记忆却一点都没有变。
小时候她一看到这书房的门就两股战战,而今时隔那么多年,再一次站到这个地方,隐藏在骨子里的那些畏惧还是跑了出来。
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里面传来凌卫东的声音:“你还要在外面站多久?进来!”
凌柒罂睁开眼,推开门走进去,笔挺着腰杆,面色凝重地看着从躺椅上慢慢坐直的凌卫东,直觉地想后退,却硬生生克制住了逃跑的冲动。
“我有事要问你。”
凌卫东凌厉的眼神投过来,目光顺着凌柒罂的身量上下扫了一眼,忽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似乎长高了些。”说罢端起一旁的热茶,小小抿了一口,眼睛眯了眯,似乎很满足的样子。
凌柒罂不想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执意要凌非与黎家联姻?你该知道凌非目前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就能打理好凌氏。”
凌卫东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减,眼神里却透露出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压迫感。他将茶杯轻轻放回原处,杯子与琉璃石桌面接触发出结实的“哒”的一声,凌柒罂不可抑制地随之震了震。
“阿罂,古代子女远游再见父母时要行四拜之礼,如今我不要你行这种老旧的礼,但叫一声父亲总不为过吧?”
凌柒罂僵直着背不肯低头:“我并不知道什么四拜,也不记得我以前是不是每次见到你都要喊父亲,我只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是我父亲,我没有资格叫你父亲。”
“呵呵,倒是像他们形容的那样,你这些年性子犟了不少,好,很好,是我凌卫东的女儿!”一句话说得严肃,笑也不像笑,凌柒罂揣测不出他的意图,只能木着一张脸不说话。
“坐吧,我还不习惯仰着头跟人说话。”
凌柒罂起初不愿坐,但凌卫东一直含着笑意看着她,她不动,他便既不开口也不动作。
凌柒罂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能坐下来,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便,凌卫东呵呵笑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阿罂,我说过,你一定会回来求我,为人子女的,是斗不过老子的。”
“我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不是来听你谈父子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