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着酒气说:“星洡,你别没事来找我,我很忙着呢?没看这么小的地方要开酒庄是多么不易。”
我说:“这么小还酒庄,就开个小酒馆都难。”打量着树屋内的拥挤。
他嘲笑着半睁着眼睛说:“一步接一步,就会完成世间所有的事,我的灵魂不知有多么高贵,我的心还没有气馁,多么糟糕的环境啊,黑暗的世界里真适合酿酒!”
我感慨地说:“也是奇怪,我们K星的居民是曾经改造别人的白袍子,我们又是被谁来改造呢?”
或许是醉了,他突然站起身神秘地说:“是看不见的一双手。”
我笑了:“长钩子阁下,你真的看到那么一双手,那么快告诉我,我想回到地下去看望我的漓。他可能瘦了!”
数分醉意袭击着他的面庞,他轻轻说:“还不叫叔叔,呵呵,还是叫长钩子阁下吧,我是你的随从,以前说过的,你忘记了,那不是玩笑。我发现人一旦邋遢了,性格就会特别开朗。星洡,你不要每天板着个脸,冷冰冰的,这个世界够黑暗的,你就也快乐地活着多好。人这一生,一生啊,使命多么艰难也要应付自如。”
我淡淡地说:“长钩子阁下,我今天就是语气轻松地和你交谈呢。”
他弓着腰谨慎地坐到蒲团上说:“返回地下安全堡垒乌岩城不是没有办法,但要看时机,今年的汛期很长,还下来一场雪。那条裂缝会变得宽阔,你回去是有机会的。不过,我是个生意人,不能白白地告诉你。”
我说:“要怎么交换?我能给你什么?”
“如果顺利返程回来,把花苞婶我那婆娘带…..出来。”他又喝了一口酒,露出醉汉的笑容。
我说:“成交!”
他却犹豫了很久打着酒嗝说:“那条裂缝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曾经的偷渡者就是从那条裂缝里来的,不是神秘的痕迹带,痕迹带只出不进。很多偷渡者是沿着痕迹带来,回去时都是找这条裂缝。遗憾的是以后可能很少有痕迹带了,偷渡的人也不会多了。”
我问:“为什么?”
他的语气开始不清晰,口吃地说:“大部分……出来的痕迹带,被你的养父母给……封住了,还有,还有……一些神秘人也尽力去堵住痕迹带,大部分的痕迹带就废了。存不了几条了。痕迹带就是一道…..道光,也曾是波上人生的一部分传输带。剪切计划你听说过吧,就是那样,那样。”
我说:“这么说,地下安全堡垒乌岩城的一千多居民就真的是生活在监狱里了。连进出都要等时机!”
“我来告诉你怎么去。”他的眼睛快完全闭上了,满脸通红。他的声音微弱。
他与我俯首帖耳之后,说出了地点和路径。
给他扶正倒下的酒壶,我说:“谢谢你,长钩子阁下,我不是趁人之危,我是没有办法,我想念漓了。假若我能返回来我一定按照承诺把你的夫人带出来。你知道演戏很累,我习惯冰冷,告辞。”
他醉语低缓:“你才明白啊,真是单纯的单纯的……少年,我的酒真好喝……好喝,继续继续!”
长钩子醉的不省人事,倒在碎叶的床铺上就打起了呼噜。清醒时的长沟子酒馆的掌柜可不会这样和我交谈,他总是那么神秘,忧思时又感觉鬼鬼祟祟,我不敢断定他的身份。连血脉亲人都没有的世界,我们能仰仗别人吗?
我身为漓的养父深感自责,每一个孤独的孩子也都盼望照顾他的人能时刻在身边,可是我却没有尽力,在黑暗的世界里,我们都被暗沉沉的世界吞去了大半的善良,我们应付着黑暗应付着自己荒凉的心境。
在大部分都是孤独人的世界里,养育子女是件多么奢华的事,尤其又不是自己所生,在忧郁的气氛里,忘记了他人。
希望外星男孩漓一切都安好,希望站长大人的看护也能保护其平安,他说乌岩城要塌了,我必须去把漓救出来,假如我不能给他更多的爱,那么我也不能让他在就那样丧生。我做的真的不够好,希望漓能原来我。
为了能快速查出养父母的死,我竟然有些时候忽视了漓。
今日的天空格外的萧索,依然在没有星光的世界,我的心也乱作一团。
几只硕大的野鹰伸展着巨大的灰色翅膀,在天际盘旋着,在那深紫的眼瞳里,捕捉着每一个粗心大意的猎物。
在黑暗的世界里,除了善良,我们恐怕还需要一些手段。即使不能幸福的活着,也要活着。而不是如野草般随季节泯灭。我是星洡!我是冰雪,我是万众瞩目的光,我就是我!
我不能在这样沉寂下去了不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