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月尴尬地转而看向银临,结果银临也是一副“绿衣说的有道理”的模样,还冲她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到底谁是你们的主子?”萧如月气呼呼地道。
“娘娘您自然是主子。”银临恭敬道,“但是,我们也都得听君上的。”
“……”
皇后娘娘生无可恋。
梁丘雅音这时端着碗药进来,给她搁在了床头,“你就死了起来的这条心吧,你们家君上把你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你再这样他可能连门都不让你出了。”
萧如月彻底怂了,把被子蒙过头还背过身去谁都不理了。
“娘娘你……”银临哭笑不得。
绿衣更是夸张地笑了出来,“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们家娘娘这般孩子气?”
“都是给惯的。”梁丘姑娘一言道破天机。
两位内侍女官深感有道理,赞同地齐刷刷点头。
“月儿,我回军营去帮唐敬之了,我一不在,他那个坑货就容易干蠢事。”梁丘姑娘擦擦手,抬腿便走了。
在她走后,萧如月才从被窝里爬出来,自言自语道:“也就雅音姐姐你觉得唐敬之没了你会活不下去吧。”
这个人真是没救了。
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雅音姐姐对唐敬之的依赖这么重呢?
绿衣和银临回过头来,看见他们家皇后娘娘坐着,互相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过没一会儿宇文赫就过来了,银临绿衣识趣地退下去,留他们过二人世界。
“朕已经吩咐膳房准备你爱吃的菜了,用过晚膳便歇着吧。”
“那我们时候回军营去?”
“不回了。我陪你留在行馆养胎。”
“可是战事吃紧……”
“战事吃紧,蛊虫之患,不是有宇文骁那个兔崽子还有唐敬之和梁丘姑娘在么?没了朕这个天下就不转了。”
不等她把话说完宇文赫便强势打断了。
萧如月噘了噘嘴,闷闷曰:可你好歹是一国之君,你怎么能放任危机不管,这样别人又该说我是祸国的妖孽了。
“你什么时候不是祸国的妖孽了。”某君上大言不惭道。
“……”
皇后娘娘词穷。
就你有理!
狗皇帝。
“你也不必在心里骂我,大夏江山迟早交待宇文骁的手中,这一仗处理好了,于他日后继位大有好处。朕也少些牵挂。”
宇文赫轻描淡写,萧如月却为此红了眼眶。
你就不能不要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这件事么?
宇文赫若无其事露出一抹笑,端起桌上的放得半凉的药汁递到她嘴边,“不哭了,来把药喝了。”
眼泪到了眼眶,萧如月硬生生给逼了回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说到底还是强颜欢笑。
梁丘雅音回到军营时,天色已黄昏。
唐敬之一人独立在夕阳之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侧面看去,他轮廓分明又带着几分斯文秀气的侧脸,隐匿在黑暗之后,晦暗不明。眸中仿佛有光芒明灭,看不清楚他真正的心思。
只让人觉得深沉。
她的脚步迟疑了一下。
只是这一迟疑,唐敬之便察觉了她的到来,循声看去,“你回来了。”
“敢情你是在这里等我?”
唐敬之笑了笑,没否认,梁丘雅音心中“咯噔”一下,“你别……”
她正要说话,唐敬之却抢先问道,“那日你与皇后娘娘到底说了什么?”
梁丘雅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在心里暗暗道:唐敬之,你对我这么认真,我只怕承受不起。
但她看上去像十六七岁少女般的脸上还保持着笑容,淡淡道,“我们那日说了什么不要紧。但有一点月丫头说的对,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冯玉婷的离间计,她挑破离间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四分五裂。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遂了她的愿。”
唐敬之闻言眉头紧了紧。
良久,看着梁丘雅音深深说道:“你就从来没怀疑过她么?”
她,指的自然是那位正在燕州城行馆之中养胎的皇后娘娘。
“怀疑?”梁丘雅音立刻听出他的画外音,不禁嗤笑了一声,“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也是唯一认同的人,认定了她我就不会怀疑,而她也值得我信任。”
“……”
唐敬之不禁也想起,他曾经也问过宇文赫同样的问题:“你难道就不怀疑是她与人联手故意设计你的么?”
“不会有人用自己的命来设计别人,即便有,也不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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