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你不在家,奶奶就虐待我,逼我绣花挣钱,家里的活也是我干的,奶只看着!等你回来了,她就说我睡了一整天!以前你给我开的药,大夫前脚走,她后脚就去把药卖了,换成晒干的野草熬了给我喝‘药’,银子都被她给拿去贴补大伯一家了!哥,是我以前怕她打死我,我不敢跟你说,现在我终于敢说出来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吕彦宏抱着妹妹浑身发抖,愤怒到了极点。
邹老太下意识辩解:“不是的彦宏,是因为你大伯从小身体不好,我怕他去参军死在路上,所以才想着让你爹去替你大伯……”
苏乔立刻补刀:“你又忘了,我是个大夫。我看吕大身体健康,气壮如牛,身体从小就挺好!”
眼见着一条条编造出的借口理由被无情拆穿,邹老太和吕大夫妻俩面色如土。
“杀人犯法……”吕彦宏看着邹老太,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邹老太忽然打了个哆嗦,扑过去抓着吕彦宏的胳膊,哭道:“彦宏,我是你奶奶!你不会真的要送我去衙门吧?我去了是要砍头的呀!你真舍得让官老爷砍了你亲奶奶的头!?”
吕大伯也慌了,道:“彦宏,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不会那么狠心的对不对!?再说,你要科举,名声大过天,要是被人知道你奶奶是杀人犯,那以后你的前途就都毁了呀!彦宏,你想想清楚,你娘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反正也活不过来了,你追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有意义,反而会害了你自己,你不要做傻事呀!”
苏乔和苏永安都看着吕彦宏。
吕大伯有一点没说错,如果吕彦宏让邹老太毒杀吕母、谋害吕思思的事烂在肚子里,不去追究,那么吕彦宏以后还可以考科举;但若是邹老太此事败露,会连累子孙,吕彦宏自己的科举之路,也就断送了。
今日之事,张籍吏和苏乔他们都是外人,若是吕彦宏不追究,张籍吏和苏乔他们也都不会去掺合这陈年旧事惹的一身骚,此事也就会不了了之。
苏永安曾说过,吕彦宏非常聪慧,小小年纪就中了童生,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在为母亲、妹妹主持公道和自己的前途面前,吕彦宏会怎么选呢?
苏乔几人看着吕彦宏,张籍吏亦看着他。
吕彦宏看着邹老太和吕大夫妻俩,又转头看了看棺材里吕母的尸骨,再低头看了看怀里瘦小的可怜的妹妹。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道:“我吕彦宏,若是为一己前途让我亲娘枉死,让我妹妹白受苦,我枉为人!什么科举,什么前途,我通通不要,也要替我娘和妹妹讨回公道!”
听闻此话,苏乔、苏永安、萧北辰、张籍吏眼里都划过震惊与赞赏之色。
邹老太急了,指着吕彦宏大骂:“你个自私自利的东西,就算你不考前途,你不科举,可你大伯的儿孙们还要读书!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我跟你拼了!”
邹老太骂着就要冲过来撕打吕彦宏,可不知怎么地,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脚下一滑,整个人咕噜噜跌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掉进了吕母的棺材里!